小僧来讲。李台主,燕王虽言遮护,但世子总至少还要出府两回,一是婚约,二乃武举,这是离北前就定下的行程,燕王此来,想必也不希望世子半途而废。”
禅将军又回过头,将一杯茶递到李缄面前:“李台主饶我性命,是心怀社稷的宽厚之人,刚刚自然也是说笑。婚约已定,没有再废弃的道理,不然令天下都知北燕与朝中针锋相对,实在有伤大唐社稷。”
他道:“既然婚约和武举都将有,小僧的口供也将如实奉上,如此各退一步,岂不更好?”
李缄平声:“是么,燕王原来还对世子有如此期许。武举夺魁,所封亦不过北疆小将,值得燕王一看吗?”
雍北漠声:“我与陛下讲了,今年神京武举,添三千精锐,并一座城。发魁首执掌。”
“与世子的性命相比,一座城也显得太轻。”
“此城名目,妄州禹城。”
李缄眉毛微微一挑。
雍北低眉展袖,宛如宣言:“我今来此,雍戟就在我翼下,三月入府,五月离京,其间唯有二事,一曰麟血婚事,二曰神京武举。二事者毕,我携雍戟归北。
“此事已定,李台主但有异议,不必与我言语,诸衙文书也好,天罗地网也罢,咱们就拿大唐为盘,好生做过一场。”
男人冷眉锋锐得像还带着北境的冰碴,深邃黑冷的眼逼视着身前的老人。即便身在神京之中,举目无援、五姓窥伺,大道同世律贴在颊上就如挥之不去的蛛网,他好像依然不忌惮任何事情。
李缄高大而宽厚,这份锋锐似乎全淹没在广博的身躯中,没有激起丝毫风浪。
“既如此,那就顺燕王所言吧,预祝此行顺利。”李缄提起面前凉透的茶,饮尽,“送客。研墨。”
雍北站起身来,垂视着他:“李台主也藏好手下那个小崽子,一个月内,我每天都会找机会杀了他。”
李缄不动不语,雍北转身离去。
李缄搁下茶杯:“禅将军,你的口供,是等武举后给我一份完整的,还是今日给我一份残缺的?”
“阿弥陀佛,李台主说这凶首乃是世子,小僧愿意相信。只不过小僧在飞光剑主剑境里过了一遭,确实神伤魂迷,但并不敢断言,今日只能据实写录了。”
李缄点点头,雍北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席上落满了黄叶,禅将军抬头看了一眼,叹息一声。
一株活了一百二十三年的菩提树,枝枯叶凋,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