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清楚情况,将她家被村人霸占瓜分的田拿了回来,一家不管老幼都算人头,分到了足额的田。如今她最大的烦恼就是如何拾掇好这些田,并由衷希望沈棠地位能长长久久。
云达问她:因为她给了你田?
农妇:是因为使君给了我们田,并许诺我们的田不会被任何人,任何理由抢走。
田是一家老小的命根子,唯一的生路。
两家老小都离不开田,田也不会长了脚跟她一起跑,所以两家人只能待在村中谋生。
离不开村子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们这些老弱妇孺面对人多势众且年轻力壮的同村同族之时,毫无还手之力。面对自己人尚且如此弱势,要是面对手中拿着兵刃的兵痞盗匪,更是任人宰割的鱼肉啊。
沈使君给了他们一条生路。
或者说——
云达若有所思:“给了弱者一条生路。”
似农妇这般,似阿木箐那般。
在文心武胆横行的世界下,俱是弱者。
“而这世间最多的不就是弱者?”
魏楼听到这里,对云达另眼相看,似乎是没想到会被主公季孙音忽悠瘸的一根筋居然也学会自己思考东西了:“弱者只是相对的。”
例如普通人在云达面前是弱者,而云达在实力稳稳压制他的沈棠面前其实也是弱者。
云达认真地道:“我在想——乱世、治世,究竟要以谁的感受为主?何为乱世?是天下汹汹,是海内鼎沸,是民不聊生,似你我这般,只要愿意,荣华富贵唾手可得,醉生梦死不在话下,对你我来说这是治世吗?何为治世?至少是那些黎庶都能有一条活路吧?”
是乱世还是治世,该是最底层说了算。
说到这里,云达眼睛明亮好些。
“主公说得没错,但沈君走的路也正确。主公要铲除乱世根源,而沈君努力托举治世根基。”他越说越激动,“就该走这一条路!”
魏楼瞳孔明显细颤收缩了一下。
但很快又被他收敛起来。
他吐出一口浊气,侧过身不去看云达炯炯有神的眼睛:“你既然能这么想,那你应该知道黎庶的安定不能寄托在镜花水月之上。”
“镜花水月?你说沈君?”
魏楼笑容不达眼底:“是啊,是她。”
看着美好,可终究看得见摸不着,包括她带来的一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