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显而易见,长城这种东西,是不可能一层一层往外修的。
而城池,即便要建造,也需要有足够的时间,而且还得是安定的内外环境,才有可能成功。
所以,华夏历朝历代,每当以农耕文明,去面对北方游牧民族时,便总是会陷入国家战略层面上的‘不对称战争’。
我需要守国境线,你不用。
我怕被你攻破边防,你不怕。
你要是深入我腹地,我颜面尽失、统治根基动荡不说,还要损失惨重、伤筋动骨。
换做我深入草原,我却连你在哪儿都找不到、连脚底下踩着的草都带不回去。
临了,甚至可能连回去的路都找不到
眼下的局面,其实就是这一‘战略不对称’的真实写照。
为了应对匈奴人大概率——甚至是必然发起的反扑,汉家得在整条北方防线,都安排足够的边防卫戍兵力。
就像是一字长蛇阵。
即便可以凭借地形、关隘有所侧重和取舍,也仍旧无法只守某处或某几处,而是要守整条边防线上的所有关键点。
但匈奴人要想打来,却只需要挑一个汉军防御力量薄弱,更或直接就是顺眼的地方。
然后顷举国之力,攻打汉家冗长边防线的某一处。
眼下,这场看似已经结束,实则才刚开始的高阙之战,也是一样的道理。
汉家绝不可能顷国之力,入守一个高阙
“接下来,多半是开春之后,匈奴人反攻高阙。”
“河套西部,要与河西部族对峙。”
“再加上核桃内部,北方的云中城,还有代北、燕北”
“等到了秋天,还有征西归来的匈奴单于庭主力”
如是呢喃着,刘荣的手不由自主间,再次轻抚上那张悬于半空,占据小半年殿墙的巨大地图。
匈奴单于庭,西进未归。
从积极的方面来讲,正是因为匈奴单于庭主力西进,后方守备力量相对薄弱,外加匈奴人轻敌、又太高估自己掌控下的高阙防线,才让汉家得以如此轻易的夺取高阙。
接下来,汉家也还有将近一整年的时间,趁匈奴单于庭主力回到幕南之前,再做进一步的争取。
但从另外一方面来看:幕南的右贤王伊稚斜,也只剩下这将近一年的时间,来弥补“丢失高阙”的罪过。
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