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青年天子,刘荣也同样清楚:很多时候,政治人物的一言一行,都不取决于个人喜好,而是应该以客观现实、宏大局势为基准。
先帝后三年,也就是刘荣太子监国那三年,刘荣从先帝身上学到的最宝贵的知识,也同样是这一点。
先帝曾告诉刘荣:如果单凭个人喜好,就决定国家大事,那必然会酿成大祸。
因为天子,本就代表着宗庙、社稷。
按照权责对等的逻辑,天子即富拥天下,也同样要为天下负责。
天子固然可以凭借个人喜好,来做出影响天下的决策;
但天子的决策最终,却不会引发只影响天子个人的后果,而是会影响整个天下。
——天子做出正确的决策,不会只让天子本人获益,而是更会让天下获益;
同理,当天子做出错误的决策,受伤害的也绝不会只是天子个人,而会是整个天下。
所以,每当做出重大决策时,刘荣都会反复提醒自己:事关天下安危,无论利弊,影响都会遍及天下,绝对不能只凭个人喜好做决策,甚至要尽可能不掺杂个人情感因素,而是应当以天下利弊的立场出发。
主不可因怒而兴师,将不可因愠而致战,便是类似的道理。
正是因此,刘荣对个人情感上无比厌恶,甚至堪称‘仇恨’的儒家,才会如此的宽容。
没错。
在刘荣看来,过去这些年,儒家所遭受的所谓‘不公正’待遇,非但不能算作是不公,反而还有些太宽容了。
毕竟按照刘荣个人情感上,对儒家的厌恶程度,儒家就是彻底失传,都无法为世修降表的衍圣公家族赎罪。
那么,既然明确自己不能受个人情感、好恶影响,从而对儒家做出不正确的判断,刘荣自然要从客观现实层面,去看待儒家在华夏学术、思想界,乃至学术、思想史上的地位。
远的不说,就说如今汉室。
经过秦末汉初,那段百废待兴——非但穷困潦倒,而且短时间内还没有能力复苏的特殊时期,黄老学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使命。
尤其是经过大半个文景之治,黄老学的特长展露无遗的同时,汉家也成功步入了一个新的时代。
——从原先,只能事事委曲求全,方方面面都只求发展、复苏的苟发育阶段,进入刘荣这一朝的发力阶段。
发育阶段,黄老学的优越性是毋庸置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