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未多言语,立刻将温水和晒干的草药倾入一只木碗,药香弥漫开来。
白发青年呆呆的,像是精神已然涣散,犹如木头人一样坐在床上,阿妈掰开青年冰凉的嘴唇,将温热的药糊喂进去,又用袖子擦拭青年的嘴角。
拉着牧童,阿妈出了帐篷,小声道:“咋回事?咋拉回来个疯子?”
“来跳崖的城里人!”
“哎呀,这世道,人怎么就过不下去呢?是听说最近出了件大事,死了好多人,但有吃有穿,咋就不能过下去呢?”
“阿妈,救救他吧!”牧童摇晃着女人的衣袖。
“那肯定得救,还那么年轻呢!让他安心歇着,等他好了,咱们拉着他赶集去!”
帐篷里,白发青年躺在床上,换了身洁净的衣服,静静地望着帐篷顶。
他似乎失去了欲望,也失去了说话的力气。
他试过很多、很多次。
徒步走入海里,等待着窒息把自己带走。
站在山崖上,平静地纵身跃下。
把刀剑捅入自己心脏,望着鲜血流干。
不作防御冲向宇宙,令高空的极低温将自己化作雕像。
然而,直到肺部充满了海水,直到窒息感来到濒死的界限;直到自己粉身碎骨,内脏摔成了泥浆;直到刀剑将自己捅成了破布娃娃,血流得比河流更急;直到自己化为冰雕摔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自己依旧活着。
他期待着自海洋溺亡。
却不知,“世界”一词竟成了禁锢他的锁链。
“哈,哈哈哈”他捂住脸颊,沙哑的嗓音从喉咙里挤出。
他想把世界树种子交给山田町一,自己就能触发死亡回档重来,却是妄想。就算他死去,也不过是一具形体,真正的他仍能在世界树下返生,直到永远失去灵魂为止。
高维诺尔确实杀掉了咖啡厅的他,但最后吕树赶到,燃烧神格顶了一瞬,自己的灵魂在世界树下重生。粉发人死后,小世界快速离开了翟星。
或许有着玥玥和星火的暗中助力,没人追上来。距离那日已经过了一些时日,他一次又一次自杀,试图修正这一切。
他确实是一个疯狂、病态、无可救药的完美主义者,望见吕树燃烧留下神格,望见路死在怀中,望见二百五十六层高塔倒塌,望见一具具尸体倒伏路上,便要重来,便执着改换这一切。缺憾接受不得,偏差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