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一种注定的终结。没有任何反抗,没有任何跳出去的可能。
“每一个当下,皆是过去因果累积的未来。每一个抉择,都深植于我们无法全然认知的、由遗传、环境、教育、无意识冲动等构成的因果——自由意志只是谎言。”
“铛——”
艾兰得死于冷漠。
他对于生命与未来的全知,促成了这种伴生的冷漠,当一切已见过千千万万遍,又有什么称得上生命的可喜?
“倘若‘我’之选择,不过是庞大因果中一环预设的结局;倘若‘自由’仅是意识对内在必然性的确认与敲定。”
“铛——”
露娜死于岁月。
千般酸甜苦辣,万般欢喜悲戚,皆化作身外之物,再无保留。
“那么,‘责任’何以可能?‘意义’何以立足?‘自我’何以成立?”
“铛——”
阿尔杰死于贪欲。
为了一个虚无的幻影,便弃置世界于不顾,甚至抛下了自己。
他不甘心于苏明安统御的那种未来,没有他最亲爱的人。
“所以,自由本身便诞生于深刻的限制之中。”
“人的自由,终究只是‘处境中的自由’。”
苏明安向前看。
他望见自己在一种名为必然性的磐石上,拿着锤子刻刀,一次次雕琢着自身的姿态。
他俯身神坛之上,玫瑰与花叶点缀他的皮肤,他将自己的双眼雕刻得无情,将自己的嘴唇雕刻得坚硬,将自己的脸颊雕刻得锋利,将自己的臂膀雕刻得百般受疮却强而有力,将自己的皮肉摘下送给人们,将自己的鲜血冻结成冰。
天使吟唱悲歌,白羊无声伫立。
他停止了与那不可更改之物搏斗,转而凝视它、理解它、奔向它,目光穿透其冰冷的纹理,直至理解其森然的逻辑,将骨骼折去,埋入滚烫血肉,拥抱了那沉重的枷锁。
葡萄汁被碾碎,鲜红的汁液淋漓满身,深入锁骨与肺腑。
他如加缪的西西弗斯,认清了巨石必会滚落的命运后,依然赋予推石上山这一徒劳行为以尊严。
他如盗火的普罗米修斯,被锁在高加索山崖,每日遭神鹰啄食肝脏,夜晚肝脏复生,痛苦永无止境。
他将自身,化为了这部交响曲中深沉而不可或缺的低音部。
他成为了有限者的自由,在命运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