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让它身体的颜色,在吴桐看不到的细微之处,变得更加深沉,如同一块即将凝固的、沸腾的熔岩。
紧接着,另一种更陌生的感觉浮了上来。
是一种困惑。
困惑于它自己此刻产生的这种“不悦”。为何一个低等生物的冒犯,会引起它的情绪波动?按照最高效的逻辑,它应该对此毫无感觉,只需在未来的计划中,将“清除该威胁”的优先级略微提前即可。
但它感觉到了。
它感觉到了那种冰冷的、被触犯的愤怒。感觉到了自己的“所有物”被觊觎时,那种本能的、想要毁灭侵犯者的杀意。
这种感觉,并不在它的任何预设程序之内。它伸出了一根触手,主动地、缓慢地,缠绕上了吴桐那根还在发抖的手指。它没有模仿任何“亲昵”或“安抚”的动作。
它只是单纯地,用自己温凉的、光滑的身体,紧紧地贴着他的皮肤。
它在感知。
它在确认。
它在试图理解,这个脆弱愚蠢、却又用最不合逻辑的方式保护了它的生命体,到底在他身上,对自己写入了什么奇异无法被计算的程序。
这道程序,让它冰冷的、以亿万年为尺度的进化之路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个计划之外的、有趣的、或许也是致命的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