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世界上唯一不会伤害他的存在。但是他现在这样,到底是什么?
这个念头像一根细小的藤蔓,缠绕着他的心脏,越收越紧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终于在一个伪人父亲出门上班的午后,他下定了决心。他需要一个答案,一个确切无疑的答案。
他悄无声息地走进厨房,夏日的阳光透过油腻的窗户,在布满刀痕的案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油烟味和伪人父亲留下的水泥味。他从刀架上抽出一把水果刀,刀刃在光线下泛着森冷的寒光。他握着刀柄,走到水槽边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没有恐惧没有犹豫,甚至连心跳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加速。他的内心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他举起刀,对着自己的左手手背狠狠地扎了下去。
噗。
一声闷响。
刀子轻易地陷了进去没入一半,卡在了骨头上。没有想象中的剧痛,只有一种像是刀插进一块冷掉的猪油里的、沉闷而粘滞的触感。
没有一滴鲜血流出。
伤口处,皮肉像是有生命的果冻般蠕动着,试图将那冰冷的金属异物排挤出去。
原来如此。
他果然已经不是人类了。
巨大的认知冲击过后,剩下的却不是恐惧或悲伤,而是一种奇异尘埃落定的平静,以及一丝淡淡不知从何而起的迷茫。
他该做什么?他接下来该怎么活?
就在他出神地凝视着自己那只插着刀的手时,一个柔软温热的身体从背后贴了上来,紧紧地抱住了他。
是风信子。
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带着哭腔破碎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充满了小心翼翼的恐惧和浓得化不开的歉意。
“吴桐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的手臂环着他的腰收得很紧,仿佛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温热的液体滴落在他赤裸的后颈上,是她的眼泪。
“对不起对不起吴桐都是我的错”她语无伦次地道歉,声音里满是快要崩溃的恐慌,“求求你不要讨厌我好不好?不要不要这样”
风信子像一只做错了事,马上就要被主人抛弃的小动物,用尽全身的力气抱着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仿佛他才是那个即将破碎消失的人。
风信子温热的泪水浸湿了他后颈的衣料,带着一丝滚烫的烙印,让他从那种奇异的、非人的平静中猛地惊醒过来。怀里柔软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