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劝降了。”
郭昕声音有些沙哑:“老规矩,砍了吧。”
副将咧嘴一笑,从背后提溜出一颗人头:“已经砍了。”
郭昕点了点头,沉默了会儿,问了句:“朝廷,有消息了吗?”
“没有。”副将神色暗淡:“郡王,陛下是不是抛弃我们了?”
郭昕眼中闪过一丝落寞,沉声问道:“长安可有来信?”
副将黯然摇头:“郡王,圣上是否已遗忘安西?”
郭昕目光一凛:“休得胡言!三年前圣上才为将士们连晋七阶。”
他望向远方龟兹城墙,声音渐低:“北庭已失,如今安西四镇仅余龟兹”
“当年随郡王出征的两万儿郎.”副将声音哽咽:“如今不足千人.”
他突然激动起来:“永泰二年末将就追随郡王,从左武卫大将军到如今.整整四十二载了啊!”布满老茧的手死死攥紧刀柄,指节发白。
首映礼现场鸦雀无声,只有时不时地响起的啜泣声。
大银幕上剧情还在继续,其实此时此刻的观众,都早就已经猜到了结局。
但是谁也不愿意转开视线,哪怕知道结局,可是他们依然死死盯着大银幕。
“郡王!”
副将颤抖的手指划过城头每一张饱经风霜的面孔,那些曾经魁梧的身躯如今佝偻在残阳里:“弟兄们不求封侯拜将,升官发财只盼着能再看一眼长安的柳啊!”
郭昕的铠甲在暮色中泛着冷光,他缓缓摘下头盔,露出同样斑白的鬓发。城墙上的老兵们不约而同挺直了腰背——就像四十年前初到西域时那样。
“当年.”
郭昕的嗓音像被大漠风沙磨蚀的胡杨:“是我带着大家留下的。”
副将突然抓住城墙箭垛,粗粝的手掌擦出血痕:“我们不怕马革裹尸!可朝廷.朝廷当真忘了安西还有大唐的旗吗?”
他猛地扯开衣甲,露出胸前那道横贯左右的刀疤:“四十二年!这道伤都比圣旨来得勤!”
“陛下自有苦衷。”
郭昕沙哑的声音在风沙中显得格外沉重:“但只要我们还活着,这片疆土就永远是大唐的疆域!”
“呜——”
苍凉的号角声撕裂戈壁的寂静,龟兹大军如黑云般压向城墙。
“报!敌军开始攻城!”瞭望兵嘶哑的呼喊在城头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