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举起银杯,这一次,一旁的侍从慌忙斟满当地的棕榈酒。
“为两邦永好,干杯。”
......
龙牙门西岸,那片被炮火洗礼过的崖壁下。
短短半月,一片简陋却规划有序的营寨已初具规模,坚固的圆木栅栏圈出了一片临海的土地,几排木屋已经搭建起来,充作营房和仓库,一处简易的木质栈桥探入海中,几艘随行的中小型补给船正在卸下砖石、木材,穿着大魏水师号衣的士兵在营寨内外巡逻警戒,工匠们则指挥着雇佣来的当地土人,叮叮当当地敲打着,加固着工事,一面黑龙旗,在营寨中央新立起的旗杆上高高飘扬。
杨哲站在新平整出的、面向大海的瞭望台上,海风鼓荡着他那身不变的青衫,他望着营寨中忙碌的景象,望着港口方向进进出出、开始悬挂大魏旗帜的商船,眼中那潭死水深处,终于有了一丝名为“棋局落子”的满意微澜。
“参议大人,”陈沧大步走上瞭望台,抱拳行礼,脸上带着征尘和兴奋,“附近三个最大的海盗窝点,已按您的方略,由‘海狼’、‘黑鲨’两支持甲等私掠证的船队为主力,我水师战船压阵,一举荡平!缴获大小船只二十七艘,金银香料无算!剩下的几股小蟊贼,闻风丧胆,已逃往更西边的海域了!这龙牙门水道,往后就是我大魏说了算!”
杨哲“嗯”了一声,目光却投向更西的方向,越过繁忙的满剌加港,越过点缀着翡翠般岛屿的浩瀚南洋,仿佛要穿透那无尽的海平线:“传令下去,休整五日,补充淡水食物,五日后,舰队启航,目标...天竺。”
“是!”陈沧大声应诺,转身欲走。
“慢着。”杨哲忽然开口。
陈沧停下脚步。
“赵公子何在?”杨哲问道。
“赵公子?”陈沧一愣,随即恍然,“哦,您说那位赵平公子?他带着几个随从和通译,去城里的‘蕃坊’了,说是想看看天竺人、大食人的商货,长长见识。”
杨哲微微蹙眉,但并未多言,只是挥了挥手。
五日后清晨,龙牙门新据点,简易码头。
庞大的舰队已升起了巨帆,粗壮的锚链正被水手们喊着号子缓缓绞起,海风猎猎,吹动着玄色的巨帆和士兵的衣甲,杨哲立于定海号船艏,青衫飘拂,神情淡漠,凝视着正西方的海天相接处,那里,是顾怀口中流淌着香料、黄金,也充斥着强大西方帆船的海域,是他渴望搅动风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