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安抚使,竭尽残躯,抚民安边,导耕织,兴文教,促其渐融华风,永绝边患...”
莫莫的瞳孔出现了几丝颤抖。
归化!内附!去国号!废帝制!
这是夏则写的?是那个为了“西夏”二字可以把自己变成鬼魂,可以背负万千亡魂执念,可以忍辱负重十八载,甚至不惜将她这个无辜者推上祭坛也要让党项旗帜重新飘扬在西凉土地上的夏则...写的?
他竟然主动提出,要亲手埋葬他耗尽半生心血、燃烧一切才复活的西夏国祚?!
巨大的震惊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莫莫,她握着羊皮纸的手指微微颤抖,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猛地抬起头,看向顾怀,清澈的眼底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名为“难以置信”的剧烈情绪波动。
“他...他怎么会...”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顾怀看着她的反应,嘴角却勾起一抹复杂难言的弧度,他说:“我看到这个的时候,也差点以为他疯了,他居然...主动要把西夏彻底并进来?”
他拿起炕桌上的茶碗,抿了一口,微苦的味道让他皱了皱眉:“不过我让锦衣卫反复确认过,是真的,不是试探,不是缓兵之计,他是真的...放下了,或者,是认清了。”
他放下茶碗,目光复杂地看着莫莫,“我想,或许...你在兴庆府最后对他说的那些话,还有你最终选择跟我走...终究是把他最后那点支撑的幻象,也给戳破了。”
莫莫轻轻合上了那份密函,将它放回炕桌,她的脸上依旧没什么大的波澜,只有眼底深处,翻涌着难以言喻的情绪,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低低地说:“已经...和我没关系了。”
“不,”顾怀的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莫莫,可以有关系。”
他伸了个懒腰,骨头发出轻微的咔吧声,帝王威仪在这一刻褪去,显露出几分属于顾怀本人的惫懒与狡黠。
“我一直在琢磨这事儿,夏则这老狐狸,临了临了,倒是送了我一份意想不到的大礼,”他指了指那份密函,“按他这意思,西夏国主降封凉国公,巧了不是?你,莫莫,就是西夏最后一位‘国主’,虽然咱们心照不宣,西夏那边也找了个替身坐在那龙椅上装模作样,但这事儿,瞒得过一时,瞒不过一世,也瞒不过那些真正有心的眼睛,百官们心里都门儿清呢,只是贵妃的位置,他们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过两年,说不定全天下的人最后都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