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进心里了,像背着一个包袱,丢不掉,也放不下。”
莫莫的身体几不可察地轻颤了一下,她反手,轻轻地、却坚定地握住了他覆盖在她手背上的手。
“不过,”顾怀话锋一转,语气变得轻松而笃定,带着他特有的那种混不吝的自信,“现在,这些都跟你没关系了,你是我的莫莫,是大魏的贵妃,这就够了,忘掉西夏吧,忘掉你曾经去过那里,也忘掉那些原本就不应该由你背负的责任。”
莫莫看着他,清澈的眼底映着他笃定的笑容,过了几息,才缓缓地、极其轻微地摇了摇头。
“我试过了,”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清晰,“忘不掉。”
顾怀微微一怔。
莫莫的目光越过他,再次投向窗外那片被宫墙切割的、灰蒙蒙的天空,仿佛要穿透这重重殿宇,望见那片遥远的、风沙弥漫的土地。
“西夏,夏相...还是会很难,”她轻轻地说,“西夏以后该怎么办?夏相他,为了西夏...把自己都烧尽了。”
她想起了兴庆宫文华殿里,那个鬓角早早染霜、在堆积如山的奏折后疲惫揉着眉心的身影,想起了他最后看向自己时,那复杂得难以言喻的眼神,有愧疚,有释然,也有一种近乎虚脱的平静。
顾怀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他沉默了片刻,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伸手探入自己宽大的行龙服袍袖里摸索起来。
“我这两天,收到一份东西。”顾怀松开了她的手,取出一份被火漆封缄、又被小心拆开过的密函,函套是普通的深青色,没有任何标识,但纸张的质地和边缘磨损的痕迹,都透着远道而来的风尘仆仆,他将其轻轻放在炕桌上,推到莫莫面前,“通过锦衣卫最隐秘的渠道送来的,你看看。”
莫莫的目光落在那份密函上,她没有立刻去拿,只是静静地看着,半晌,才伸出纤细的手指,慢慢拿起,展开。
映入眼帘的,是夏则那熟悉的、力透纸背却难掩疲惫的字迹,不是奏疏的格式,更像是一封私信,却又字字千钧。
“...臣夏则顿首再拜...西夏复立,本赖天朝威德,魏主洪恩...然国小力微,夹缝求生,仰人鼻息,名为藩属,实难自立...党项遗民,久沐华风,心向中原久矣...与其困守虚名,坐待倾覆,不若举国内附,永为臣藩...恳请陛下圣裁,去西夏国号,废帝制,置河西道,设州府,行郡县...夏主...降封凉国公,世镇河西...臣,愿领河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