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谁还会记得白山黑水间那点狭隘的部族仇恨?谁还会追随一个在草原上徒劳挣扎、双手沾满无辜者鲜血的暴君?
战争的阴云在辽东上空悄然积聚,但李正然知道,陛下要的,从来不是一场轰轰烈烈的决战,陛下要的,是让这阴云无声无息地消散,如同顺义川草场上,那最终被春阳融化的残雪,让完颜阿骨打和他的野心,在孤立无援的疯狂中,走向注定的毁灭,让辽东,在殖民浪潮席卷世界的轰鸣声中,被彻底卷入帝国不可阻挡的洪流,归于...沉寂。
这大概也是,坐镇辽阳的会是他这个像读书人胜过将领的人,而不是携灭国之功的李易、陈平了。
他只需要耐心地等待,精准地落子,然后,看着那条困兽,在自己的囚笼里,流尽最后一滴血。
“传令下去,”李正然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温润,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加强对‘顺义川’外围的巡哨,尤其注意通往北方草原的隘口,任何大规模人马异动,即刻来报,另外...让负责‘理藩司’选送子弟的官吏,态度再‘和蔼’些,多讲讲定北府官学的好处,讲讲学成后可为官、为吏、甚至...有机会随船队出海,见识万里波涛的‘前程’。”
“是!”堂下亲兵领命而去。
李正然的目光再次投向北方,深邃而平静,冰河之下,暗流汹涌,但掌控着河岸的人,已经布好了疏导的沟渠--完颜阿骨打,你的挣扎,你的咆哮,你试图点燃的仇恨之火...最终,只会成为照亮帝国北疆彻底安宁之前,最后一抹...凄艳的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