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死在草原上!永远别再回来!让辽东...至少能喘口气!让我们的崽子,还有机会活下去!”
“你放屁!”额图彻底暴怒,挥拳就要扑上去,“你敢咒大王!”
“够了!”老族长猛地一声暴喝,声音虽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腰都弯了下去,额图和兀术都僵住了。
老人喘息着,浑浊的目光扫过愤怒的额图,扫过绝望的兀术,扫过周围惊恐的族人,最后落在那几个瑟缩的高丽奴隶身上,带着一种深沉的悲凉。
“吵...有什么用?”他喘匀了气,声音疲惫不堪,“大王...是好是坏,是生是死...都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了,魏国...已经把绞索套在了我们所有人的脖子上,勒紧,还是松开一口气...全看他们那位皇帝的心情。”
他佝偻着背,慢慢走向自己的毡包,背影在初春的寒风中显得异常单薄和凄凉。
“都省点力气吧...活下去...比什么都强。”苍老的声音随风飘散,带着无尽的苦涩与认命。
额图攥紧的拳头无力地松开,眼中的怒火渐渐被一种茫然取代,兀术萨满颓然坐回火堆旁,看着跳跃的火焰,眼神空洞,那木都鲁麻木地继续分割着狍子肉,仿佛刚才的争吵从未发生,只有寒风,依旧呜咽着掠过贫瘠的草场,卷起尘土,吹向远处沉默的、如同巨大牢笼般的白山黑水。
死寂再次笼罩了顺义川,希望的种子,在严酷的现实与沉重的绝望中,早已被碾碎成齑粉,完颜阿骨打的名字,对于这里的女真人来说,不再是救星,更像一个沉重的、带来厄运的诅咒。是怀念他曾经的“功绩”?还是祈祷他永远消失?
大概每个人都会有只属于他们的答案吧。
......
北平。
宫城巍峨,黑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象征着新朝新都的肃杀与威严,然而,这肃杀之下,一股蓬勃的、带着海洋与远方气息的躁动却在涌动。
码头上,卸下南洋香料、象牙、珍奇鸟兽的巨舶尚未离开,装载着瓷器、丝绸、茶叶、以及更多移民的新船队又在集结,水手们粗犷的号子声和商贾们喧嚣的议价声混杂在一起,通往西方的驿道上,驼铃悠扬,满载着对遥远国度传说和财富渴望的车队络绎不绝,帝国的中枢,正以前所未有的热情,贪婪地吸纳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养分,并将触角伸向认知的极限。
但这片蒸腾的、充满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