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喧嚣,被一道来自北疆的六百里加急,狠狠撕开了一道冰冷的口子。
“报--!!!镇北关急报!辽国余孽耶律崇,纠结残部万余,猛攻镇北关!关墙西段一度被突破!守军伤亡惨重!辽境多处烽燧告急,疑有旧辽势力呼应!”
凄厉的呼喊声穿透了重重宫门,如同一声炸雷,在刚刚结束早朝、尚沉浸在新帝国蓝图中的御书房外响起,书房内,空气中弥漫着上等松烟墨与新贡南洋沉水香的清冽气息,巨大的北疆舆图与更为庞大的、标注着新发现航线和殖民点的海疆图并排悬挂,象征着帝国陆海并进的雄心。
龙案后,顾怀一身玄色行龙服,正凝神批阅着关于澳洲金矿开采进展的奏折,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御极称帝,并未带来想象中的解脱,反而将更重的担子压上肩头,下首,兵部尚书任彬、户部尚书钱惟济、内阁首辅李仁、次辅张绍等几位重臣垂手侍立,气氛原本还算平和。
这声急报,如同冰水泼入滚油。
顾怀执笔的手猛地一顿,一滴浓墨在奏折上晕开,迅速洇染成一片刺目的污迹,他缓缓抬起头,眼神瞬间变得如同极北的寒冰,锐利得能刺穿人心,没有震怒,没有咆哮,但那骤然降临的低气压,让整个御书房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几度。
兵部尚书任彬,这位年轻气盛、巡边数年的尚书,当年就能在汴京城头亲自对着辽人开炮,这么多年下来,脾气依旧火爆,第一个按捺不住,一步跨出:
“陛下!区区耶律崇,丧家之犬!竟敢犯我天威!臣请旨,即刻发兵!以雷霆万钧之势,犁庭扫穴,荡平漠北残寇!将那耶律崇碎尸万段,悬首辕门!以儆效尤!此等跳梁小丑,若不速灭,则新附之辽境人心浮动,遗祸无穷!更恐辽东女真,借机生乱!当以铁血手段,永绝后患!”
他话音未落,户部尚书钱惟济那张圆胖、常年为钱粮操劳而显得愁苦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蹦了出来,声音甚至有些破音:
“任大人!任尚书!你说的轻巧!犁庭扫穴?荡平漠北?你知道那要多少钱粮?!要多少民夫?!要多少条人命去填那草原的无底洞吗?!”他激动得几乎要扑到任彬面前,唾沫星子都喷了出来,“去年灭辽,打烂了半个北疆!抚恤、安置、筑城、屯田,哪一项不是金山银海往里填?京城还在扩建,宫城也在修缮,如今国库连底子都快空了!你看看!你抬头看看!”
钱尚书颤抖的手指,几乎要戳到墙上那幅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