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御书房内气氛热烈,却始终笼罩在顾怀那平淡目光和指尖笃笃轻响所带来的无形压力之下。
顾怀一直沉默地听着,手指的敲击时急时缓。当争论声稍歇,所有的目光再次汇聚到他身上时,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下了所有余音:
“完颜阿骨打,从一条丧家之犬,到金国国主,再到不知所踪...”顾怀的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故事,“...他赌了一辈子,赢过,输得更多,辽东的棋,他下错了第一步,就再没回头路。”
他站起身,走到悬挂的巨幅舆图前,舆图上,大魏的疆域被朱砂鲜明地勾勒,辽东与庞大的新设“北平行省”连成一片,北方是广袤的、被标注着“残辽星散”、“部落归附”、“待定”的草原,南方和浩瀚的海洋上,则标记着“澳洲殖民”、“南洋诸港”、“欧罗巴航线探索”等充满野心的符号。
“辽东,不再是疥癣之疾,而是帝国北疆之基石,”顾怀的手指重重按在辽东的位置,然后缓缓向南移动,掠过中原,最终点在南洋和西方,“基石不稳,则大厦倾危,基石稳固,则海阔天空。”
他转过身,目光如渊,扫过众臣:
“任彬。”
“臣在!”
“北平行省总督之责,首在靖边安民,耶律崇丧家之犬,已不足虑,然草原广袤,散部如沙,‘绝户’之策,可止,改以‘羁縻’、‘分化’、‘互市’控之,枢密院理藩之策,继续推行。对归附部落,可许其头人虚衔,赐印信、俸禄,允其自治,然丁口、牲畜、草场变动,须按时报备理藩司,互市地点、规模、物品,由官府严控,敢有异动者,”顾怀的声音冷了一分,“仍行绝灭,以儆效尤,你互市涉及边境兵事,你即刻北上,会同李易,总揽全局。”
“臣遵旨!必使北疆稳如磐石!”
“王文弼。”
“臣在!”
“礼部协同李正然,速拟辽东归化条陈,‘分户编民’之策,可行!不可缓!钱粮再难,挤!着户部、工部,按赵衡之法,就地取材,以工代赈,降低筑屋之费。授田、农具、耕牛,按‘分户’进度,分期拨付。理藩司官学,立时扩容!凡女真八岁以上、十五岁以下孩童,强制入学!授汉话、农桑、算术!成绩优异者,可荐入关内官学!其父母抗拒者,严惩!移民实边之策,准!着户部、吏部,会同河北、山东两地官员,速拟章程,招募汉民,许以重利,迁往辽东,与归化女真杂居屯垦,州县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