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忍叨扰病者”的歉意。
孔鹤臣连忙拱手道:“哎呀,林副使言重了!孔某岂敢有疑林副使之心?只是事关重大,不得不慎!林副使如此深明大义,愿开府门详谈,孔某感激不尽!只是......苏大人尚在病中,我等贸然入内,是否太过惊扰?”
他一边说着“是否惊扰”,目光却已自然地转向了依旧跪在地上、脸色惨白、身体因寒冷和恐惧而微微发抖的孔溪俨,脸上瞬间又罩上了一层寒霜。
随即他厉声斥道:“孽障!你还有何面目立于此处?你给老夫继续在此跪着!没有苏大人亲口赦免,没有林副使首肯,你休想踏入行辕一步!”
林不浪心中冷笑,暗骂一声“老奸巨猾”!
他岂能不明白孔鹤臣的用意?他脸上却迅速浮现出宽厚与通达的神色,对着孔鹤臣连连摆手。
“孔大人万万不可再责罚公子了!下官方才已经言明,一切皆是误会!既是误会,孔公子何罪之有?昨日冲撞者既非苏大人,公子今日这负荆之举,已是勇于自省,诚心可嘉!再让公子跪在这湿冷之地,岂非折煞下官?”
“若因此再添风寒,下官心中何安?孔大人爱子之心拳拳,也请体恤公子这一片诚心吧。”
林不浪语气温和,将“误会”之说再次重申。
说着,林不浪目光转向孔溪俨道:“孔公子,快请起来吧。地上寒凉,莫要伤了身子。此事纯属误会,公子无需自责。请随孔大人一同入内叙话。”
他竟是主动发出了邀请。
孔溪俨如蒙大赦,脸上瞬间涌起狂喜,几乎要立刻挣扎着爬起来。
然而,他刚一动弹,背上荆条的刺痛和父亲那冰冷的目光同时刺来,让他动作一僵,又惶恐地看向孔鹤臣。
孔鹤臣看着儿子,心中暗骂,脸上却适时地显露出一丝无奈,对着孔溪俨冷哼一声道:“哼!不成器的东西!还不快谢过林副使宽宏大量!”
“多......多谢林副使!”
孔溪俨语无伦次地连声道谢,这才在健仆搀扶下,艰难地从地上站了起来,狼狈不堪。
“孔大人,孔公子,请!”
林不浪侧身让开道路,与周幺一同肃立门旁。周幺魁梧的身躯微微前倾,沉默护卫。
孔鹤臣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感激与谦逊,微微颔首道:“叨扰了。”
他这才整了整衣冠,步履沉稳的,当先一步,跨过了那象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