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冒昧等候,是有一事相商......此处非讲话之所,不知苏大人可否赏光,移步至寒舍一叙?丁某必当扫榻烹茶,与大人......坦诚相见,一诉肺腑之言。”
这番话说得极其突兀,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真诚”。苏凌心中瞬间警觉,高度怀疑起来。
这丁士桢与孔鹤臣分明是一丘之貉,宴席上还一唱一和,为何转眼之间就单独找来,还要“坦诚相见”?这演的又是哪一出?
然而,丁士桢此人,在天下人口中,风评极佳,素有“清廉如水”、“爱民如子”的美名,是朝野公认的少数清官能吏之一。
此刻看他神情肃穆,言语恳切,又不似作伪。苏凌心中不由动了几分心思——或许,此人并非铁板一块?或许,他与孔鹤臣之间也有龃龉?或许......这是一个难得的、可以深入了解对手甚至找到突破口的机会?
就在苏凌沉吟之际,身后的周幺忍不住凑近一步,用极低的声音急切劝阻道:“公子!不可!此人突然出现,邀您深夜过府,定然没安好心!小心有诈!即便要去,也需带上周幺同往,以防不测!”
苏凌目光闪烁,瞬间权衡利弊。
他回头看了周幺一眼,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即转回头,对着丁士桢淡淡一笑,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和几分属于年轻人的“傲气”。
“周大哥不必多虑。丁尚书乃朝廷重臣,素有清名,岂会行宵小之事?我身为京畿道黜置使,督查吏治,这户部......本就是必须要查访的重要衙门,丁尚书他......我怎样也是要见的。既然如此,丁尚书主动相邀,坦诚相待,那便趁此机会去一趟也无妨。”
他顿了顿,声音提高了一些,既是说给周幺听,也是说给丁士桢听。
“若是前怕狼后怕虎,瞻前顾后,那我苏凌还不如不做这个黜置使了!丁尚书,请前方带路吧。哦,对了......”
他仿佛才想起什么,补充道:“既然是私下叙话,人多反而不美。周大哥,你先回黜置使行辕等候,我一个人随丁尚书前去即可。”
“公子!......”周幺大急,还想再劝。
苏凌却已然摆手,语气不容反驳道:“我意已决,不必多言。”
丁士桢在一旁看着,眼中掠过一丝复杂难明的神色,似是欣赏苏凌的胆色,又似有其他算计。
他见苏凌答应,脸上露出“欣慰”之色,再次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