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肢都泛起寒意。
“臣妾知罪!”
见她这副模样,不过三言两语便乱了方寸,帝王眼底掠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厌弃。这点微末手段,这等浅薄城府,竟也敢算计当朝太子?一介妇人,实在可笑。
“朕还以为,你早就该明白。”他冷哼一声,语气里满是不耐,“这皇宫之中,朕要你做什么,你才能做什么。何时轮到你凭着一己揣测,就敢私自行事了?你当那陆家是病虎,随意便能上去踩上一脚么?”
贵妃死死咬着下唇,胸口剧烈起伏,强忍着喉头的哽咽,眼底翻涌着委屈与难以言喻的羞辱,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落下。
“陆家百年根基,便是朕,也不敢说有十足把握能一脚将其踩死。”皇帝的声音沉了几分,带着彻骨的寒意,“你如今倒好,明目张胆就要构陷陆家女眷——你是生怕外人抓不住怀王的把柄么?朕的怀王素来谨慎多才,偏生有你这般鲁莽行事的生母!”
那话语里的失望,如针般刺进贵妃耳中,听得她浑身发颤,心惊胆战。
皇帝起身时,龙袍下摆扫过地面,带起一阵冷风,只丢下一句:“不管你今日安排了什么人手,即刻叫他们退下。如今就想搅得天翻地覆,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收拾残局的本事!”
龙靴踏过金砖的声响渐远,贵妃双腿一软,慌忙抓住身旁的凤椅扶手才勉强坐稳,胸口起伏得如同惊涛骇浪,眼底满是震怖——她竟有些看不懂眼前这位帝王了。
怔忡半晌,她猛地攥紧拳,指甲掐进掌心,哑声吩咐:“去,把怀王给本宫叫来!”
皇帝步出关雎宫,凛冽的寒风卷着雪沫子扑面而来,他立在宫道中央,望着漫天飞雪将朱墙琉璃瓦染成一片皑皑。
檐角的瑞兽在积雪下隐去锋芒,倒添了几分温顺,恍惚间,竟将他的思绪牵回了数十年前。
那时他还是个不起眼的皇子,羽翼未丰,在兄弟环伺的深宫里如履薄冰。
好不容易分了府邸,便常换上粗布衣衫溜出府去,在市井间听书饮酒,看遍圣京风月。
那时的他从没想过争什么储位,只盼着能安稳度日。
可树欲静而风不止,几位兄弟视他为眼中钉,明枪暗箭从未停歇。数次暗杀都被他侥幸躲过,直到那年观音山一行,才算真正撞上了命运的转折。
那日春和景明,他独身登山赏景,却不想又遇刺客伏击。刀剑相向之际,一道身影疾驰而来,银枪挽起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