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提了上来,指尖不自觉攥紧了帕子。
她没有忘了——陆家另一个姑娘,陆芸,与阿茵年岁相仿,可曾被陛下纳进宫中,给了名分的!
再想到近来宫中流言,说陛下愈发偏爱年轻貌美的姬妾,陆夫人只觉得心口突突直跳,手心竟沁出些汗来。
这同辈的两姐妹,一个曾是御前宠妾,一个正被议着与太子的婚事这般微妙的关系,她不是今日才思量过,只是皇帝此刻这过分温和的态度,偏生让那些深埋的隐忧如藤蔓般疯长起来,缠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皇后的心思却与陆夫人截然相反。闻听皇帝那番话,她眼帘微抬,目光如细针般隐晦地扫过帝王面庞。见他眼神端凝,并无年轻时那般几欲失态的灼热,心头那股复杂难宁的滋味反倒更甚了。
她不敢确定,此刻皇帝对陆夫人存着怎样的心思。这宫里的人,个个都是看脸色过日子的,可天子的心思,谁敢轻易揣测?偏她是他的结发妻,看得最是分明——方才那一瞬间,他眼底掠过的,分明是对臣妻的觊觎。
那是有违纲常、悖逆人伦的禁忌之情。早年刚察觉时,她只吓得惊惧欲死,生怕这位陛下真会不管不顾,做出什么动摇国本的荒唐事来。好在那时的帝王如蛰伏的雄狮,纵有波澜也能强自按捺,忍耐力惊人。
可如今,他年岁渐长,太子也已长成,她却越来越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了。那深处翻涌的,究竟是未曾熄灭的欲望,还是她这些年惊弓之鸟般的疑心?
皇后垂下眼,指尖在膝上的锦缎上轻轻划过,留下几道浅痕。殿内暖炉烧得正旺,她却觉得背脊泛着丝丝寒意,连带着呼吸都沉了几分。
今日之事,倒像是一团混沌的迷雾。上午时分,皇后那信誓旦旦的模样,恍若这门婚事今日便能尘埃落定一般,让陆夫人心里也揣了几分热望。
可等到下午见了陛下,陆夫人几次三番将话头往孩子们的婚事上引,他却始终不接茬,那副但笑不语,事不关己的模样,只叫陆夫人的心一点点往下沉,凉了半截。
皇后原是最急着促成此事的,这会儿却不知怎的,竟沉住了气,只端坐在那里,偶尔附和两句,再不多言。
直到——
皇帝忽然开口,目光落在陆夫人身上:“怎么只带了这丫头来?朕记得陆大将军的嫡女也已回京,怎不将她也带进宫来?”
陆夫人心头微紧,欠身回道:“回陛下,阿菀如今在家中照拂两个孩子,寻常不轻易出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