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阵脚步声,伴着掌柜恭敬的招呼:“马老板您来了。”
众人转头看去,只见马老板满脸堆笑地快步走进来,身上还沾着些外面的寒气,却丝毫没顾上掸一掸,径直就朝陈稚鱼这边来,老远便拱手道:“少夫人大驾光临,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亲自去府外迎您。”
他脸上的笑堆得几乎看不见眼睛,又是让人上最好的茶,又是吩咐伙计把新到的几匹贡品料子取来,殷勤得有些过了头。郑姨娘和陆萱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几分茫然——往日里马老板虽也客气,却从未这般热络,倒像是有什么要紧事求着少夫人一般。
陈稚鱼心里明镜似的,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淡淡道:“马老板客气了,不过是陪妹妹来挑两件衣裳。”
马老板搓着手笑了半晌,见她们已挑得差不多,便对郑姨娘和陆萱道:“姨娘和陆姑娘这边请,楼上阁楼刚备了新沏的雨前龙井,还有些精致点心,您二位上去歇歇脚?”
郑姨娘虽觉奇怪,却也不好拂了他的心意,便拉着陆萱谢过,跟着伙计上了楼。
马老板这才引着陈稚鱼往内间的雅阁去,刚掩上房门,他脸上的笑容倏地一收,“噗通”一声便跪了下去,实实在在地磕了个响头:“求少夫人救我!”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倒把陈稚鱼吓了一跳,她往后退了半步,蹙眉道:“马老板这是做什么?有话起来说。”
陈稚鱼伸手将他扶起,马老板却似没了骨头般,刚站直便又红了眼眶,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起苦来,声音都带着哭腔:“少夫人您是不知道,我这日子没法过了啊”
他抽噎着,把前因后果抖了个干净:“昨日我进了宫,原是去给东家回话。一时糊涂,就把先前与少夫人打交道的事兜底说了——我当时还琢磨着,少夫人您先前隐了身份来铺子里,许是想瞧瞧咱们云锦的规矩、诚信,算得是一场考验。哪曾想”
马老板猛地一拍大腿,悔得肠子都青了:“东家听完脸当时就黑了,追问了我好些细节,连您当初留下的那块灵鹿手帕都给拿走了,说我有眼无珠,连您的身份都没瞧出,要治我个‘不察之罪’啊!”
他抹了把脸,泪水混着不知何时沾上的灰,在脸上冲出两道印子,又急忙为自己辩解:“少夫人您评评理,那时只当您是哪家的闺秀,瞧着绣工绝好,款式也新颖,想着合作了便是两赢的事,哪里敢往您身上想?这、这真是天大的冤枉啊!”
说着,他又要往下跪,被陈稚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