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拦住。她望着眼前人涕泪横流的慌乱模样,只觉那哭声像针似的扎进耳朵,太阳穴突突直跳,一阵阵发疼。她按住他的胳膊,止了他下跪的动作,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你莫哭了,此事我已清楚,原也怪不得你。”
“您是不知道东家的性子啊!”马老板是真怕到了骨子里,急得连连摇头,声音都变了调,“他老人家发起火来,是真能把我这把骨头嚼碎了咽下去的!”
陈稚鱼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只觉得头更疼了。她抬手做了个“止”的手势,眉宇间凝起几分无奈:“莫要嚎了。”
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沉静的力道,马老板的哭声竟真的顿了顿,只是胸腔里的抽噎还没平复,一双眼睛红通通地望着她,满是乞怜。
屋内静了片刻,马老板忽然一拍大腿,像是猛地想起什么要紧事,冲陈稚鱼做了个“稍候”的手势,转身就往外跑,脚步急得带起一阵风。
陈稚鱼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愣,还没回过神,就见他又一阵风似的跑了回来,手里多了本厚厚的账册,封皮上还沾着些未干的墨迹。
“少夫人您看!”马老板将账册双手奉上,脸上堆着小心翼翼的笑,“这是您先前那些衣裳卖出后,我另立的账册。里头但凡沾着您那边的进项,连布料成本都一笔一笔记清了,连夜算好的。您看是现在带回去,还是还是我亲自给您送府上去?”
陈稚鱼看着那本账册,只觉得心口突突直跳,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语气里带了几分无奈:“你这般行事,倒像是我来云锦打劫似的。都收起来吧,生意该怎么做还怎么做,不必如此。”
“这可万万不行!”马老板连连摆手,脸都白了几分,“整个云锦都是东家的产业,若是让东家知道我敢赚少夫人的钱,我我这条小命怕是都保不住了!”
他说着,眼眶又红了,看那样子竟又要嚎啕起来。陈稚鱼忙抬手打断:“行了,你的账册我不收,你的事我会提,回头我会亲自向东家解释,本就是我有意隐瞒身份,与你无关。”
说到这里,她自己也觉得有些别扭。好端端地想做点生意,没成想竟撞到了自家产业名下,如今被戳穿,那份尴尬,其实丝毫不比眼前这马老板少。
她定了定神,继续道:“你是生意人,本分做到了便是。东家素来讲道理,不会因这点事为难你,放心吧。”
马老板不嚎了,恭恭敬敬将少夫人送出门去,还特意叮嘱了,今儿少夫人就是把云锦搬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