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热茶鲜果,又贴心地将门轻轻带上,隔绝了外头的喧嚣与窥探。
屋内终是静了下来,陈稚鱼才缓缓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困惑:“我实在不解,不过是想亲手打理一门生意,在夫君眼中,怎就衍生出这许多是非?是我言语表述不清,还是夫君本就不赞同我做此事?”
陆曜心中积了一股郁气,闻言,黑眸紧紧锁住她的脸庞,眸底骤然翻涌起几分戾气,沉声道:“寻常女子嫁入夫家,打理夫君的产业,便视作是自己的产业一般用心。可你倒好,事事与我分得明明白白,口口声声说那是陆家的产业,仿佛与你毫无干系。你身为我的妻子,却要另行置办私产,莫非是我陆曜养不起你,还是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依靠我过活?”
陈稚鱼闻得此言,眉头骤蹙,几成川字,一双眸子满是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似是从未想过他会有这般揣测。
陆曜越想心头越是憋闷,那股郁气拧得他发紧,沉声道:“你初入陆家时,自觉无依无靠,有这般心思我尚可体谅。可如今,你我之间早已安稳,你腹中还怀着我的孩儿,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偏要另置私产你莫不是要告诉我,你从未断过离开的念头?”
这话落音,陈稚鱼反倒松开了紧蹙的眉头,抬眸望他时,眼底浮起一抹浅淡的笑意,那笑意里却掺着几分清冷与讥诮:“离开?去往何处?你我婚事乃圣上所赐,我又有多大本事,能为自己谋得出路?”
陆曜被她问得一时语塞。见他这般,陈稚鱼心中那点争论的念头也散了——昨夜两人好不容易破冰回暖,今日这一出,才让她猛然醒悟,在他眼中,自己从来不是倾心相待的爱人,不过是陆家的媳妇、陆大少爷的妻子罢了。
得顺随他的心意来,他说一是一,说二是二。
情意或许有几分,却薄得像层纸,在他的权势与利益面前,轻得不值一提。
须臾的沉默过后,她缓声道:“我与大少爷说过,我娘家并不宽裕。我想做生意,不过是盼着将来能大大方方贴补他们。外嫁之女不方便过多插手娘家事,可若在能力之内,能帮衬一把,也是我做女儿、做阿姐的心意。两个弟弟还在读书,日后也要娶妻生子、各自立家,我能为他们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陆曜听得眉头紧锁,只觉这些都是托词,打断她道:“你若要银钱,是陆家拿不出,还是我不肯给你?我名下资产早已交你打理,怎会缺你用度?”
陈稚鱼心中轻叹,只觉“夏虫不可语冰”,与他竟也有了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