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否是错觉的缘故,顾为经有一刹那间觉得,伊莲娜小姐那张精致至极,又冷淡至极的脸上,好像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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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否是错觉的缘故,安娜有一刹那间觉得,她想起的一个人。
不光是奥勒的那位古板的、吝啬的,永远只喝矿泉水的德意志银行家父亲。
身前年轻人坐在琥珀色华贵装潢风格的咖啡馆的椅子上,眉眼低垂,慢慢倒一壶廉价的立顿红茶的身影,有点像那位在喧闹艺术世界的角落,慢慢的在网上卖一幅十美元画稿的插画家。
这样的感觉稍纵即逝。
当顾为经左手放下茶杯之后,这种感觉又重新消散了。
伊莲娜小姐还是提不起来什么发展私人友谊的兴趣,她的语气,却又软化了很多。
她本就是个非常难以接近的人。
可若是有谁能够贴进她的心,能够触及她温热的那一面,她也会变得温热起来。
“我们聊聊那篇论文吧,雷雨天的老教堂对吧,你是第一作者。几天后,油画杂志社的编辑团队将会在滨海艺术中心里,对你进行相关的采访工作。”
伊莲娜小姐开口。
她直入主题。
“您会是现场的采访者么?”
顾为经想起自从他来到了新加坡以后,围绕那场逐渐临近的艺术活动种种古怪的事情,以及心中若有若无的隐忧。
“不好说。油画这几天的活动有很多,看看时间。恕我直言,有关那篇论文的争论也有点多,团队内部还没有得出具体的安排。”
伊莲娜小姐答出了她给予cdx画廊的那位马尔代夫艺术家,几乎一模一样的回答。
这并非谎言。
她从酒井胜子那里,已经了解到有关亚洲艺术封面论文的许多情况。
对于画作的真假,安娜心中也有了初步的主观判断。
剩下的重点,就是关于写出那篇论文的人了。
若是顾为经表现的值得她到场,伊莲娜小姐是不介意亲自主持对谈。
相反。
若是顾为经是个无趣、无聊又套路化的人,只在会场说些公式化的应付性质的言辞。
选择有那么多。
她又何必亲自要去呢?
艾略特秘书能够替伊莲娜小姐出现在phin的讲座的坐位上,油画杂志团队随行的另外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