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苏夏还是入住了想了一路的安缦,虽然是和妈妈一起。
她和苏小娟算是非常不典型的母女,妈妈生她太早,更比同龄人的妈妈年轻,从小到大朝夕相处,很多时候更像是姐姐:
吵架闹别扭的时候三天两头不说话,苏夏扭扭捏捏过去抱一抱就熄火了,女人捏她脸捏她胳膊,把苏夏当个橡皮泥小人儿搓着玩,虚张声势地泄愤。
特长生考试的事过去了两年。
见家长刚结束,苏小娟最后是松了口,摆手说懒得管,随便你。
一顿饭吃完,又无比幼稚地拉过女儿的手,装作没看穿她为了约会精心打扮的小心思,非要把她扣在自己身边,在这个节骨眼上争个谁高谁低。
回到酒店,spa隔间内灯光幽暗,空气里氤氲着晚香玉和檀木的香气。
母女两人的按摩床一左一右并排,苏小娟之前喝了些酒,正放松趴着闭目养神,卷发蓬松如云。
她不开口,苏夏也不敢出声。
隔了好一会儿才小声试探,“空调冷不冷?”
苏小娟动了动头,不答反问,“小许头上的伤恢复得怎么样?”
苏夏微怔,“没事了。”
“当时治疗得及时,没留下什么后遗症。”
苏小娟又问,“手呢?”
“什么手?”
她下意识装不懂。
“你是不是当我傻,”苏小娟闭着眼,“当年我和他面对面站着,那小子一直把右手背在身后,摆明了不想让我看见,我就去查了查。”
苏夏瞅她后脑勺,“手也没事了。”
流水从莲叶边坠落,滴答滴答。
苏小娟安静了两秒才开口,有些生硬的示弱语气,“那时候的事已经过去很久了,妈妈一直欠你一句对不起。”
“无论小许是不是你喜欢的男孩,你瞒着我跑了多远的路,撇开你受伤这件事,你那时候拼命救下了别人的命,之后回京也能沉住气,考上了那么好的学校。”
“你妈没上过太多学,没多少文绉绉的好词夸你。我当初吓坏了,等从那股劲儿里缓过来,我就一直觉得我女儿”
苏小娟顿了顿,似乎也觉得这样的措辞太酸,也不时髦,“智勇双全,真厉害。”
屋里很静,女人鼻翼翕动了一下,“我这辈子没说过什么软话。”
“有时候想想你外婆说的也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