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新军的火铳都是应天府兵工厂统一调配。倒是陈大人的轿夫,鞋帮咋都补着江心洲的红胶泥?我记得那儿可是水盗窝点啊。”
陈茂后背紧紧贴在屏风上,咽了口唾沫说:“就给下人做的防滑补丁而已。”接着扯着嗓子喊,“来人!上灯影牛肉!”话音刚落,屏风后面走出四个侍女,端着的牛肉薄得透光,在烛光下油汪汪的。
雅间外头,赵猛带着俩亲兵守在走廊,眼睛盯着每个靠近的人。他一眼瞧见有个侍女鞋底沾着红胶泥,裙摆还别着半片蚌壳——跟西角竹棚下的灰衣人打扮一模一样。赵猛手按住刀柄,冲身后兄弟使了个眼色,那人悄悄溜走,消失在雾里。
酒过三巡,陈茂话匣子打开了,东拉西扯聊四川风土人情,就是不提防务和商税的事儿。林宇耐着性子听着,突然瞥见江面上漂来三艘小船,船头灯笼透着诡异的蓝光——这是水盗常用的暗号。他心里一紧,知道这是陈茂在试探自己。
林宇猛地站起来说:“陈大人,我惦记着货舱里的火铳零件,得先告辞了。明天还得去蜀王府拜访,还请大人见谅。”说完抱了抱拳就往门口走。
陈茂慌慌张张起身,眼神里藏不住的慌乱:“公子不再坐会儿?”他盯着林宇的背影,袖子里的手不自觉地摸着那封密信——东厂督主亲笔写的,命令他想尽办法阻止燧发枪在四川推广。
码头上雾气慢慢散了,江心洲的轮廓露出来。林宇站在船边,看着陈茂的轿子越走越远,轿夫鞋帮的红胶泥在石板路上拖出暗红的脚印,看着就像血痕。赵猛凑过来小声说:“二爷,从灰衣人身上搜出半片蚌壳,跟采石矶水盗的令牌能对上。”
林宇点点头,望着江心洲说:“陈茂的轿夫,起码七个是水盗假扮的。传令下去,今晚加强戒备,尤其是第三舱的火铳零件。”他摸着枪托上的龙纹,心里寻思:这场在雾里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到了晚上,月亮都没露脸。江心洲传来三声狼嚎,三艘快船悄悄摸向官船。水盗蒙着脸,举着弯刀正要往甲板上跳,突然听见“砰”的一声枪响,一颗子弹擦着领头水盗的耳朵飞过去,在船板上烫出个焦黑的洞。
“都把刀放下!”赵猛的声音从桅杆上传下来,几十个新军从货舱冲出来,燧发枪的枪口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水盗们全慌了神,有的扑通跳江,有的直接跪地求饶。林宇站在船边,看着被押过来的水盗,鞋帮上的红胶泥补丁跟陈茂轿夫的一模一样。
“带走好好审问,”林宇对赵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