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鬼面的眼孔,他看见对方紧抿的嘴角,以及快船甲板上堆着的浸油火把——这些水盗显然打算近距离火攻。余光扫过西北雾墙,隐约可见更多船影晃动,他立刻低声吩咐赵猛:"带三个人守尾舱,让弟兄们三枪换一次位置,省着弹药。记住,咱们的枪要打在他们的舵手和弩炮上,断了他们的爪子和牙。"
话音未落,又有两艘快船逼近,水盗们举着包铁盾牌强行登船。林宇抬手击发,铅弹精准击碎船舵,掌舵水盗惨叫着跌落,失控的快船在江面打转,如同醉汉在舞池里蹒跚。火铳队趁势齐射,螺旋膛线赋予的稳定弹道让铅弹穿透木盾,将水盗钉在船上,血花在雾中绽放,如同暗红的梅朵。
鬼面张见势不妙,吹响海螺。凄厉的螺号声中,雾中又驶出五艘快船,每艘船上都架着弩炮。林宇心中暗叫不好——他早该想到,能在采石矶设伏的水盗,背后必有官军支持,否则不可能有如此精良的器械。"所有人卧倒!"他大喊一声,自己却站在船头未动。弩炮的箭矢破空而来,擦着他的发梢钉在桅杆上,尾羽扫过他的脸颊,划出一道血痕,火辣辣的疼。赵猛扑过来要拉他躲避,却被他一把推开:"别管我,盯着那些弩炮!咱们的火铳比他们装填快,只要撑过这几轮,就是咱们的天下。"
火铳队调整阵型,开始集中射击弩炮。燧发枪的优势在此刻尽显——寻常火绳枪射击后需重新点燃引信,而他们只需扣动扳机,燧石便会再次撞击发火。虽然不能连续击发,但射速仍比弩炮快上许多。几轮射击后,敌船的弩炮纷纷被毁,水盗们的惨叫声混着江水声,在雾中回荡,如同一曲失败者的挽歌。
鬼面张见弩炮被毁,知道今日讨不到好处,狠声道:"宁王府的杂种,咱们蜀地再见!"说罢,带着残兵调头便逃。林宇本想追击,却见江面突然涌来更大的雾气,能见度骤降,只得作罢。他摸了摸脸颊的伤口,血珠滴在枪托上,将那半枚龙纹染得通红,像是给这兵器烙上了战斗的印记。
雾气渐渐变薄,东方天际透出一线苍白。赵猛擦了擦脸上的血污,苦笑道:"二爷,这些水盗怕是早就盯上咱们了,连您的身份都摸得清楚。"他踢了踢脚边的断箭,箭头刻着的狼头纹让他皱眉,"这是陕西狼盗的标记,怎么会出现在长江流域?莫不是北边的鞑子也插手了?"
林宇望着雾散处露出的采石矶峭壁,石缝里长着几株老梅,枝桠上挂着未化的霜,显得格外孤傲。他知道,这些水盗背后的主使,极可能是朝中那些弹劾他"私造兵器"的大臣,又或是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