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罐的”他突然想起老烟杆说的话,原来真钱的防伪,压根不在钱面上,在老百姓的记忆里扎了根。
涂山工坊审讯室里,老周看着李三娃带来的假钱,叹了口气:“知道为啥仿不像吗?每道纹路里,流的都是老百姓的汗水,铸的是匠人的骨气。”
李三娃盯着老周袖口沾的银粉补丁,突然哇地哭出来:“周大爷,收了我吧!我懂铅料,懂模具,我想铸能换粮食的真钱”老周摇摇头,把真钱放在他手心:“铸真钱不难,难的是这儿得干净。”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黄昏漫进岩洞时,私铸坊的***彻底凉透了。李三娃捏着真钱,币面的凸点在夕阳下泛着暖光,像极了母亲补了半辈子的陶罐。他终于明白,自己一直困在技术难题里,却忘了真正的坎儿,是官炉匠人刻进骨子里的那句话——铸钱如铸心,心正了,钱才直。
江面上渔火亮起时,涂山工坊的炉火却烧得更旺。老周看着新铸的火耗返银币,随手在币面多刻了道浅纹——那是私铸坊虎娃念叨的,他娘补锅时用的铜钉纹路。他知道,每多一道老百姓生活的印记,私铸坊这帮人就多一道跨不过去的坎。
岩洞深处,李三娃摸着真钱上的新纹路,听见远处传来货船的铜铃声。他知道,载着新钱的船正往各个码头、村寨驶去,而他的私铸坊,早晚会在老百姓的火眼金睛和匠人匠心面前,彻底玩完。说到底,这世上没有啥比老百姓心里的信任,更硬气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