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假钱!”怀中娃娃被惊得放声大哭,哭声混着此起彼伏的叫骂,惊飞了檐角觅食的麻雀。几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拨开人群,李三娃瞥见他们腰间缠着的捕快铁尺,后颈瞬间渗出冷汗。
他转身撞翻旁边的茶摊,滚烫的茶汤泼在小腿上也顾不上喊疼。慌乱间脚下踩到赵老汉滚落的炊饼,整个人扑进路边的菜筐里。怀中的油纸包裂开,泛着青灰的假钱如秋叶般纷飞,落在沾着露水的菜叶上,在晨光下泛着诡异的冷光。
涂山护卫队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时,李三娃正被百姓按在染坊的靛青池边。赵老汉举着新钱重重砸在他天灵盖:“狗东西!真钱能咬出牙印,你这铅疙瘩咬得动个啥?”护卫队长赵猛翻身下马,玄色披风扫过满地假钱,弯腰时腰间铜铃叮当作响。他拈起枚假钱放在鼻尖轻嗅,突然嗤笑出声:“回去告诉你们头儿,涂山收火耗是帮老百姓提纯铅料,你们收火耗,烧的是良心!”话音未落,长刀出鞘声划破喧嚣,几个私铸坊的同伙刚想冲出来,就被护卫队的弩箭逼得退回巷口。
岩洞深处,李三娃盯着堆成小山的废币,突然抽出短刀,在洞壁上刻下歪歪扭扭的“涂山”俩字:“老烟杆,把剩下的铅料全熔了,明天去劫涂山的运银队!我就不信,他们的真钱比我的刀还快!”
老烟杆默默收起偷银经,掏出一枚涂山真钱:“大哥,别折腾了。老百姓心里跟明镜似的,咱们铸的是铅,人家铸的是人心,这仗咱早输透了。”
李三娃听了先是一愣,接着狂笑起来,笑声把洞顶的蝙蝠都惊飞了:“人心?我只信铅和刀!”他挥刀劈向真钱,刀刃却被凸点磕出个豁口。他一脚踹翻***,滚烫的铅浆泼在洞壁“涂山”二字上,腾起的青烟,倒跟官炉工坊冒的烟有点像。
五更天,私铸坊的小弟们背着铅制假钱,摸上青泥岭的运银道。李三娃握着偷来的火铳,手指在扳机上直打颤——这会儿他才看清真钱的防伪绝了,火铳托上的罐纹和币面凸点严丝合缝,跟双胞胎似的。
“停下检查!”涂山护卫队一声吼,打破了夜的寂静。李三娃慌忙扣动扳机,结果火铳里喷出来的竟是银屑——也不知啥时候,护矿队早把弹药换了。他望着护卫队员腰间的新钱串在月光下闪闪发亮,突然明白:自己永远仿不了的,不是罐纹,不是火耗,是老百姓打心眼里的信任。
太阳刚露头,李三娃被押着路过涂山兑换庄。他看见昨天假钱摊那儿,老百姓正拿着真钱教孩子认罐纹:“这个是王阿婆家米缸的补丁,这个是张老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