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妈卓玛坐在石碉前,用新币给孙女编头绳:"这羊角纹,"她摩挲着币面,"跟我陪嫁的水罐一个样,"老人忽然落泪,"当年土匪打破罐子,现在好了,罐纹长在钱上,比银镯子还金贵。"
长江暗礁的岩洞里,李三娃盯着新刻的模具破口大骂:"他娘的!"手中的铜锤砸在规整的羊角纹上,"咋刻都像戏台子上的假角儿!"军师老烟杆捡起真币,补丁纹路的不规则让他叹气:"涂山的匠人是把百家烟火气铸进了币里,"他指向洞壁上的拓片,"咱刻的是死纹,人家刻的是活的日子。"
学徒虎娃偷偷在假币上凿刻麻灰纹,刻刀却总在同一个位置打滑:"头儿,"他举着变形的假币,"老百姓说,真币的凸点能摸出饭香,咱的假币只有铅臭味。"李三娃踹翻铅桶,铅块滚落的声响惊飞了岩洞里的蝙蝠:"饭香?老子让他们闻闻刀香!"
汶川大寨的火塘边,老族长玛尔吉正在教孙子辨认罐纹:"这三道凸痕,"他指着新币,"是你阿婆用铜铃铛补的水罐,"老人将币贴在孩子胸前,"以后带着它赶场,就像阿婆牵着你的手。"
成都同仁堂的药柜前,伙计正在给盲眼阿公抓药:"您摸这币面,"他将新币放在阿公掌心,"青泥岭的竹叶纹,您家粮罐的补丁记得不?"阿公点头,指尖划过凸点:"记得,当年用这罐存救命粮,现在用这钱买救命药。"
涂山工坊的刻模室里,老周正在修补一套磨损的模具,刻刀在"涂山官炉"四字旁添了道新纹——那是青泥岭货郎李老三的粮罐补丁。"这道纹,"他对阿福说,"是李老三用了二十年的粮罐,补丁换过七次,"刻刀落下时偏了半分,"就留着这道偏痕,让百姓知道,匠人也有手抖的时候,可心不抖。"
陈墨抱着新算好的火耗账册进来,看见模具上的偏痕:"周师傅,这道纹不合官炉规制。"老周却笑了:"官炉规制?"他举起模具对着光,偏痕在墙上投出不规则的影子,"百姓要的不是规制,是能摸出温度的钱。"
霜降时节,汶川大寨的青稞丰收,老族长带着新币来兑换庄:"周官爷,"他的羊皮袋里装着二十枚新币,"寨子里用这些钱换了良种,"他指向金灿灿的青稞田,"每枚币上的羊角纹,都像田里的青稞穗。"
冬至前夜,成都东市的灯笼映红新币,卖炭翁王大爷的炭车周围围满了人:"只收带罐纹的钱!"他举起新币,竹叶纹在火光中明明灭灭,"这钱能给孙子换棉裤,铅钱白给都不要,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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