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押印,"望向沙盘上的缺笔字,"都是一道断指令。"
更夫敲过子时,陈墨将火漆密信与摊派表并置,发现"丁口损耗"的缺笔暗号,正好对应布帛上的"顶名三丁"。他用放大镜细看密信边缘的墨点,共三十七处:"每点代表一次断指,"想起停尸房的三十七具无指尸体,"三房今年的指标,"喉结滚动,"早就在火漆里定了。"
林宇的火枪在密信上划出火星:"三十七根手指,"他算珠般掰动铁指套,"能换一千一百一十两税银,"突然指向窗外的苏府,"够他们买三十亩良田,"声音像绷紧的弓弦,"可那些断指的百姓,"望向布帛上的血字,"连埋手指的棺材都没有。"他忽然用火枪挑起族谱,"三房的祖训,"枪管扫过"损人利己"的缺笔字,"根本就是吃人的章程。"
陈墨从布帛夹层取出半片指甲,与沙盘上的断指画痕比对:"李二妞的右手中指,"他指着指甲边缘的靛青,"正是在按火漆印时被砍的,"望向族谱里的三房家法,"‘抗丁者断指,断指者顶名’,"银签子戳向"顶名费三钱"的记录,"三钱银子,"声音发闷,"买的不是顶名,是断指的刀。"
卯时初刻,陈墨在沙盘上还原三房暗号体系:缺笔"损"字代表断指,墨点数量对应人数,火漆颜分地域——红色代表熟地,黑色代表荒地。"他们把大明会典的避讳,"他用炭笔圈住所有暗号,"变成了断指的密码本,"望向林宇,"连朱元璋的祖训,"指向皇明祖训,"都成了他们的杀人令。"
林宇的火枪突然砸在皇明祖训上,惊飞了停在"仁政"二字上的飞蛾:"朱元璋要是看见,"他盯着缺笔"损"字,"怕要从明孝陵爬出来,"突然抽出从苏府密室起获的断指刀,"看看他的子孙,"刀身在沙盘划出深沟,"用他定的避讳,"指向断指图案,"砍百姓的手指!"刀柄上的三房族徽,此刻像极了滴血的魔爪。
陈墨看着断指刀上的缺笔"损"字,忽然想起在义庄看见的场景:每个断指尸体的伤口处,都撒着朱砂——和火漆印里的辰州朱砂一模一样。"他们用断指血调火漆,"他取出火漆样本,"每道缺笔,"银签子挑起朱砂颗粒,"都是一条人命,"望向林宇,"苏府的火漆炉,"声音哽咽,"根本就是断指的熔炉。"
寅时将至,林宇突然用火枪挑起陈墨的官服,露出腰间的验封司腰牌:"你说,"他盯着腰牌上的官印,"朝廷设验封司,"枪管敲了敲火漆印,"是防舞弊,"指向沙盘上的暗号,"可苏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