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存千匹官锦为锚。"林宇将锦缎拍在梨木案上,刻刀在黄杨木版上凿出"十两"字样。他参照洪武年间宝钞形制,却在纹样上别出心裁:"卷面需织三重暗纹。"刀锋在北斗七星图处顿住,铜屑落在案头的禹贡图谱上,"第一重用蚕丝嵌星位,每颗星对应官锦院七座桑园;第二重用金线绣锦江九曲,暗合蜀地七十二水脉;第三重"他抽出验银坊缴获的私铸铅洋,币面"军饷"二字下的铅芯泛着青灰,"在边角经纬间暗藏织工编号,如''崇七工甲字三号'',需用二十倍放大镜方能辨明——私铸者纵有千般手段,也仿不出这七十二道提花程序。"
陈墨手指死死攥住新刻的蟒纹印版边缘,檀木表面被掌心沁出的汗渍洇出深色暗痕,纹路扭曲如毒蛇盘绕。他喉结上下滚动,声音带着破风箱般的沙哑:"大人,这五爪蟒纹用的是内廷贡品金线,若被御史参奏逾制......"
话音未落,林宇的青铜茶盏已重重砸在案几上,飞溅的茶水在截获的松潘卫铅胎银洋上绽开细小水花。银洋表面錾刻的"军饷"二字下,青灰色的铅芯正缓缓渗出黏稠油腥,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冷光。三日前边军哗变的惨状犹在眼前——三百士卒围着空粮仓怒吼,三名校尉因私铸银洋的铅毒侵蚀,指甲泛出可怖的青黑色,溃烂的伤口不断渗出脓血,却连半石青稞都换不来。
林宇猛地扯开官服领口,露出颈间因铅毒沉积形成的暗紫色斑块:"御史的弹劾能填饱将士的肚子?这些毒银......"他抓起银洋狠狠砸向青砖地面,金属碎裂声中铅屑纷飞,"比鞑靼的箭矢更能要人命!"
"李万贯用铅芯换人头时,可曾顾忌过逾制?"林宇将染着茶渍的蜀地灾情图重重拍在檀木案上,重庆府十三县的轮廓已被红笔圈成狰狞血网。油灯在穿堂风里明灭,照得江油县的批注忽隐忽现——"百姓以锦缎碎片易盐,半幅素纹抵五文铜钱",字迹边缘晕开的墨痕,像极了灾民掌心磨破的血痂。
他屈指叩击案头黄铜镇纸,震得青瓷茶盏叮当作响:"明日开仓放锦,你亲自押解五十匹贡缎去城隍庙。"鎏金柜的铜锁在烛火下泛着冷光,"万历二十三年造"的铭文被岁月磨出包浆,却仍透着股拒人千里的森严。林宇抽出腰间鎏金错银钥匙,在锁孔里转动时,齿轮咬合的声响惊飞了梁上夜枭。
"打开第三层锦箱。"箱盖掀开的刹那,十丈素缎倾泻如银河,细密的经纬间暗纹流转,竟是金线织就的缠枝莲纹。林宇指尖抚过锦缎上凸起的纹样,寒声道:"让百姓看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