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免树敌;暗堂则以江湖规矩为表,隐秘渗透为里,探事者扮作商贩、流民,传讯者用茶楼酒肆为据点,分析者隐于市井之中,如此方能避开明枪暗箭。”
见柳如烟若有所思,林宇继续道:“且锦衣卫重刑讯,而我们更重谋略。分析者不仅要汇总情报,更要推演局势走向。就像下棋,我们要提前三步看清对手落子。”他拿起炭笔,在扬州位置圈出一个红点,“此处设中转站,不仅是传递消息,更要成为情报分析的枢纽。每一份情报都要经过多方验证,才能送到我们手中。”
林宇微微颔首,突然伸手按住她执笔的手腕。柳如烟身体一僵,腰间旧伤因这突然的动作隐隐作痛——那是刺杀陈茂失败时留下的致命伤。“此处可再添个中转站。”林宇握着她的手,带动炭笔在江南与京城之间画了个圈,“消息长途传递易生变数,在扬州设点中转,既方便传讯者休整,也能二次加密信息。”温热的呼吸扫过柳如烟耳畔,她想起小时候在街头卖艺,被地痞纠缠时也是这般慌乱。仓促抽回手,却在转身时撞进林宇含笑的目光里,那笑容让她想起冬日里偶然遇见的暖阳,危险又令人着迷。
“好!就依你所言,成立暗堂。”林宇仿佛没察觉方才的暧昧,大步走回桌案,从抽屉取出一枚刻着暗纹的令牌。令牌边缘刻着的云纹,与他父亲留给他的玉佩纹路如出一辙,那是权力与责任的象征。他重重拍在桌上,震得茶盏里的茶水微微晃荡:“蜀地与江南先做试点,逐步向京城与满清渗透。所需经费,直接找叶梦珠支取,她掌管着府中银钱调度。这令牌代表我的授权,暗堂之事,你可先斩后奏。”
柳如烟接过令牌,金属的凉意顺着掌心蔓延。她望着令牌上盘旋的螭龙,想起母亲遇害那晚,月光也是这样照在陈茂的刀上。“我定会让暗堂成为公子的千里眼、顺风耳。不出半年,定能摸清陈茂在蜀地的所有布局。”话音未落,一阵剧烈的咳嗽突然袭来,她慌忙用帕子捂住嘴,指缝间渗出的血珠落在令牌上,宛如绽放的红梅。林宇闻言,抬手轻拍她的肩头,力度不轻不重,似是鼓励又似是安抚:“我信你。”这句话,比任何良药都更让她感到安心。
三日后,城郊废弃的绸缎庄挂上“云锦阁”的匾额,表面是普通商铺,实则成为暗堂的首个据点。柳如烟斜倚在二楼窗前,看着往来伙计有条不紊地忙碌。突然,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传来,她转身便见林宇手持一卷文书踏入,身后还跟着端着食盒的小厮。文书边角用朱笔批注得密密麻麻,显示出林宇对每件事的细致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