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法子,尽快秘密出手,价格压低些也无妨!先解燃眉之急!工坊不能停!新军的装备,更不能耽搁!”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那是他压箱底的宝贝,是准备在关键时刻换取更大利益的底牌,如今却不得不拿出来应急了。
大掌柜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看到老张头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决断,最终还是沉重地点了点头:“明白了。我连夜去办。”
“去吧。”老张头疲惫地挥挥手,目光投向窗外。暮色四合,工坊里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灯火,巨大的烟囱依旧喷吐着滚滚白烟,融入深沉的夜空。这看似依旧在轰鸣运转的庞大机器,内部却已是暗流涌动,危机四伏。陈茂的毒牙,正从四面八方悄无声息地噬咬过来。
他拿起桌上那枚冰冷的燧发枪机括零件,粗糙的拇指缓缓摩挲着上面精密的齿纹。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纷乱的心绪稍稍沉静下来。大人派柳姑娘组建“夜枭”,就是为了应对这暗处的毒牙吧?他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希冀,随即又被更深的忧虑覆盖。
这川渝的天,何时才能真正亮堂起来?
夜色,终于彻底吞噬了重庆府。
城西棚户区边缘,靠近一片废弃砖窑的荒地上。夜风呜咽,卷起地上的尘土和枯草,发出“沙沙”的声响。几棵枯死的老树如同张牙舞爪的鬼影,在黯淡的月光下投下扭曲的阴影。
一道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身影,如同没有重量的幽灵,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一棵枯树下。正是血鹞。他依旧戴着那顶破旧斗笠,灰布短褂在夜风中微微拂动。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本身就是这片荒地的一部分,气息收敛得近乎虚无。
时间一点点流逝,只有风声和远处隐约的犬吠。
忽然,一阵极其轻微、如同狸猫踩过枯叶的“窸窣”声,从废弃砖窑坍塌的豁口方向传来。声音很轻,很慢,带着一种不自然的拖沓感。
血鹞斗笠下的耳朵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他没有回头,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左手看似随意地垂在身侧,指尖却已悄然扣住了袖中一柄淬着幽蓝寒芒的菱形飞镖。
那“窸窣”声越来越近。月光下,一个佝偻的身影,拄着一根歪歪扭扭的木棍,一瘸一拐地从砖窑的阴影里挪了出来。那人穿着一身补丁摞补丁的破烂棉袄,头发花白蓬乱,脸上布满污垢和深深的皱纹,一条腿明显短了一截,走起路来异常吃力,正是重庆府地下世界有名的消息贩子兼偷儿,绰号“瘸狼”。
瘸狼走到距离血鹞约三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