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放在紫檀木扶手上的手指,因用力而指节发白,微微颤抖着。指甲深深陷入坚硬的红木之中,留下几道清晰的凹痕。一股从未有过的、冰冷的暴怒和杀意,如同沉寂万年的火山岩浆,在他胸中疯狂奔涌、咆哮!几乎要冲破那层名为理智的冰壳!
他猛地闭上眼,强行压下那股几乎要焚毁一切的怒火!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封锁消息?不可能!如此大规模的混乱,根本无法掩盖!追查凶手?刻不容缓!但营内此刻人心惶惶,稍有不慎,便是更大的哗变!救治伤者?是当务之急!但看情形,毒性猛烈,军医束手
每一个念头,都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心上。
“大人!”帐帘猛地被掀开,赵猛如同刚从血水里捞出来的凶神,带着一身冰冷的雨水和浓烈的血腥、恶臭气息冲了进来!他浑身湿透,玄色战袍紧贴在身上,勾勒出虬结肌肉的轮廓,额角那道血痕被雨水冲刷得更加刺眼,赤红的双眼中燃烧着滔天的怒火和刻骨的悲痛,声音嘶哑如同破锣:
“辎重营两个百人队近两百号兄弟!全全倒了!是剧毒!军医说是蛇枯藤混了断肠草!见血封喉!救救回来的恐怕十不存一啊大人!”他巨大的身躯因极致的愤怒和悲痛而微微颤抖,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末将末将无能!未能未能护住兄弟们!请大人治罪!”他猛地单膝跪地,膝盖砸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头颅深深低下,雨水顺着他的发梢和脸颊,滴落在光滑的地砖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林宇缓缓睁开眼。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方才汹涌的怒火仿佛被瞬间冻结,只剩下一种令人骨髓发寒的、冰封万里的平静。那平静之下,是足以焚毁一切的杀机。
他没有立刻说话,目光越过跪地的赵猛,投向帐外那片被暴雨和死亡笼罩的营地。惨嚎声、哭喊声、混乱的脚步声,隐隐传来,如同来自地狱的回响。
几息之后,林宇的声音响起。不高,却异常清晰、冰冷,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钢针,狠狠扎进空气里:
“赵猛,起来。”
赵猛猛地抬头,赤红的眼中带着不解和悲愤。
“治你的罪,能让中毒的兄弟活过来吗?”林宇的声音平静得可怕,“现在,不是请罪的时候。是杀敌的时候!”
他的目光如冰冷的刀锋,刺向赵猛:“第一,即刻封锁辎重营区!未中毒者,原地待命,协助救治!凡有冲击营门、制造混乱者,无论军阶,以通敌论处,立斩!执法队由你亲自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