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周师爷重重跪倒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膝盖砸得生疼。他拼命挣扎嘶吼,状若疯癫:“放开我!你们敢拿我?我是抚台大人的师爷!你们”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他脸上,将他后面的话打回了肚子里。李经历冰冷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抚台大人?哼!周福,你伪造抚台印信,擅发捕文,私闯府库,焚毁朝廷重册!铁证如山!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带走!”
冰冷的铁链重重地套上了周师爷的脖子,锁住了他的双手。他如同被抽去了骨头的癞皮狗,被两个强壮的皂隶从地上粗暴地拖起。他最后一眼看到的,是那个暗格里还在燃烧的、尚未烧尽的账册残页,跳跃的火光映照着他惨白绝望的脸,也映照着李经历手中那份成为他催命符的公文。
完了全完了陈茂完了自己也完了周师爷眼前一黑,彻底瘫软下去,只有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绝望的呜咽。冰冷的雨水顺着敞开的库房门灌进来,打在他脸上,却浇不灭心头那焚尽一切的恐惧和悔恨。
重庆府,新军大营。
暴雨不知何时已停歇,只余下淅淅沥沥的冷雨。营区内的泥泞稍缓,但空气中那股混合着死亡、药味和湿气的沉重感并未散去。
林宇站在中军大帐外临时搭建的雨棚下,玄色披风下摆依旧湿重。他刚刚听完枭一关于暗房刺杀事件的详细回报。三名潜伏的“黑水”死士,两人被当场格杀,一人重伤被擒,但眼见无望,立刻咬碎了藏在口中的毒丸自尽。线索再次中断。疤脸刘的尸体已处理,毒针也被小心收起,但“鬼见愁”这个地名,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虽只泛起一丝涟漪,却已指明了一个方向。
“大人,”枭一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柳姑娘已被秘密安置在营中医官帐后的净室,由两名可靠的女医官和咱们的人守着。军医已用了针,暂时稳住,但拔毒还需等”
林宇微微抬手,止住了他的话。他深邃的目光投向西南方向,那是成都府的方向。周师爷伪造公文、意图焚毁账册被捕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此刻想必已飞入成都府各大衙门的案头,更会以最快的速度,送到某些“暗桩”手中。
“传令。”林宇的声音在雨后的寂静中响起,清晰而冷冽,带着掌控棋局的从容,“第一,命‘夜枭’即刻抽调精干人手,由枭二亲自带队,秘密潜入邛崃山脉,查探‘鬼见愁’绝谷。务必谨慎,宁可无功,不可打草惊蛇。”
“是!”枭一肃然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