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林宇的目光转向营中那口依旧在熬煮着汤药的大锅,以及远处新起的坟茔,“抚恤银两,即刻由商行大掌柜亲自押送,按名册发放至阵亡将士家中。若有克扣拖延者,斩。”
“第三,”他的声音陡然转寒,如同北风刮过冰原,“营中所有接触过今日中毒灶房食材、水源之人,无论官兵杂役,即刻集中隔离,由亲卫营接手看管!彻查!所有剩余粮秣、水源,全部封存待验!本帅要知道,毒,是怎么进来的!”
枭一心中一凛:“大人是怀疑”
“不是怀疑。”林宇打断他,眼神锐利如刀,“是确定。陈茂那条老狗,临死前,绝不会只放一支冷箭。营中粮草,便是他下一个目标。”他微微停顿,冰冷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去吧。告诉下面,营中若再出一例中毒,亲卫营自统领以下,皆斩!”
“末将领命!”枭一浑身一紧,轰然应诺,转身大步冲入细密的冷雨之中。
林宇独自立于雨棚之下,玄衣如墨。雨后的军营,万籁俱寂,唯有远处士兵巡逻的脚步声,单调地敲打着潮湿的地面。他望着笼罩在薄暮水汽中的营盘,目光最终落向那座安置着柳如烟的净室方向,深沉的眼底,翻涌着无人能窥见的波澜。
釜底之薪,已被抽去。而真正的寒潮,才刚刚开始席卷这风雨飘摇的川渝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