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阴影中,他负在身后的手猛地攥紧!指甲刺破掌心,一丝温热粘稠的液体渗出,那点微不足道的痛楚,却丝毫无法转移他心头那如同被钝刀反复切割的剧痛。他看着柳如烟因极致痛苦而扭曲的面容,看着她如同离水之鱼般徒劳的挣扎,一股足以焚毁理智的暴戾在胸中翻腾!他几乎要冲上前去,制止这近乎凌迟的酷刑!但残存的理智如同冰冷的锁链,将他死死钉在原地——这是她唯一的生路!吴明远,是唯一的希望!
刮擦声持续着,如同最残忍的刑罚。每一刀刮过骨骼的声音,都清晰地敲打在每个人的神经上。琉璃碗中,堆积的黑色腐肉碎屑和灰白骨粉越来越多,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
时间在痛苦中无限拉长。
不知过了多久,吴明远紧绷的肩背终于微微松弛了一瞬。他停下了刮刀的动作,长长吁出一口带着浓重血腥和药味的浊气。他凑近伤口,鼻翼微动,仔细嗅了嗅,又用一根细银针探入深处,沾取一点组织液,对着烛火仔细观察。
银针尖端,那点粘液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淡黄色,再无之前的乌黑与浑浊。
“呼”吴明远喉间发出一声如释重负的沙哑低叹,紧绷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一丝极其细微的、属于医者看到希望的神情。他抬起头,镜片后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阴影中的林宇身上,带着一丝疲惫的傲然:“毒巢已清!附着在骨上的阴毒引子,也刮尽了!”
他放下刮刀,动作却并未停止。飞快地拿起一个琉璃瓶,里面是清澈如水却散发着浓烈酒气的液体。他拔掉瓶塞,毫不犹豫地将瓶口对准那被刮得露出惨白骨质、血肉模糊的伤口,缓缓倾倒!
“滋啦——!”
浓烈的酒液冲刷在暴露的骨肉创面上,瞬间腾起一片细密的白雾!一股更加浓烈的、混合着酒气与蛋白质烧灼的焦糊味弥漫开来!
“呃啊——!”昏迷中的柳如烟身体如同被烙铁烫到,猛地向上弹起!又被死死按住!她发出一声凄厉得不似人声的惨叫,双眼竟在剧痛的极致刺激下猛地睁开了一瞬!那眼中没有焦距,只有一片茫然无边的、被痛苦彻底撕裂的赤红!随即,她头一歪,彻底失去了意识,软软地瘫倒下去,唯有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
吴明远对此恍若未觉,神情专注得近乎冷酷。他放下空瓶,又拿起另一个装着粘稠琥珀色药膏的瓷罐,用一把小巧的骨勺挖出散发着奇异清香的药膏,均匀、厚实地涂抹在清理干净的创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