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们的错,是这东西...到头了。”
刘子墨闭上眼睛,声音发颤:“大人...我们是不是太急了?这‘雷火’...伤敌人,也伤自己...”
林宇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煤灰,动作缓慢却坚定。目光从炸碎的铳管移到昏迷的年轻人脸上——那孩子嘴角还沾着没擦净的杂粮饼渣,是今早从行辕领的口粮。再扫过那些低头站着的工匠和铳手——他们眼里有怕,有迷茫,还有点解脱。这东西太凶了,像头养不熟的狼,既能撕猎物,也会咬主人。
“把所有‘雷火’铳和图纸都封起来。”林宇的声音在寂静里炸开,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他的影子被炉火拉得很长,投在墙上像柄收起的剑,“这不是什么制胜法宝,是走投无路时用的凶器。现在川东刚安定,要先让老百姓活下去,要立规矩,要让百业好起来。这东西...还不到时候。”
他看向刘子墨和工匠们,眼神里有了温度,像寒夜里的一点火星:“但火器的好处不能丢。工坊全力改燧发枪,要准,要稳,射程远点更好。做能一个人带的‘手铳’,做能打寨墙的‘轰天炮’——目标是安全、可靠、能多做。”他顿了顿,伸手按在最近的工匠肩上,那是个十六岁的少年,手还在抖,“要做护百姓的盾,不是争地盘的刀。”
“是!大人!”工匠们松了口气,眼里又有了光。刘子墨也点了点头,拿起记录册的手不抖了。毁灭的火要控住,才能变成取暖的光。林宇最后看了眼那支炸碎的铳管,转身时,衣袖带起一阵风,吹得炉火噼啪作响,像在为过去的牺牲默哀。
白帝城,锁江大阵核心炮台旧址。
风掠过空荡荡的炮位,曾经对准江面的炮口现在对着天,像群沉默的老人。林宇站在残存的夯土墙上,玄衣在风中猎猎作响,像面小旗。他微微仰头,任由寒风刮过脸颊,吹散了眉宇间的疲惫。鬓角有根新添的白发,在阳光下闪着银光,那是连日操劳的印记,却让他的眼神更显沉静。脚下的长江正往东流,浪涛拍打着礁石,像在跟过去告别。
刘子墨捧着刚写好的布告,陈墨指挥石匠把块大青石嵌进炮台最显眼的地方。青石上刻着林宇写的“民本五章”,字深得能落进风:
一曰废苛捐,永不加赋;
二曰均田亩,抑制兼并;
三曰兴教化,授业利民;
四曰定律法,刑赏以信;
五曰修武备,止戈为安。
林宇伸出手,指尖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