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文书...怎么回?总不能真把钱粮送过去吧?咱们的常平仓刚填满,铜料还等着铸新钱呢。”
“回是要回的,还得恭恭敬敬地回。”林宇的指尖在文书上画了个圈,“陈墨,你执笔,记住八个字:言辞恭顺,实质拖延。”
他顿了顿,语速不紧不慢:“其一,就说我林宇世受国恩,川东是大明的藩屏,绝无二心。洪督师‘忠烈殉国’,左总兵‘殁于王事’,我听闻后‘五内俱焚’——细节不必说透。”
“其二,川东刚遭兵祸,十室九空,实在拿不出那么多钱粮。但君父有令,不敢不遵,我会号召士绅凑三万石米、五万两银,尽快送京。”林宇看向陈墨,眼里闪着点冷光,“就用蜀江商行最陈的米,成色最杂的银。让老弱兵卒押送,走米仓道——那路难走,遇着‘匪患’、‘塌方’都很正常,拖到京师那边尘埃落定再说。”
三万石米,五万两银,够朝廷塞牙缝吗?不够。但足够表明“恭顺”了。他要的不是朝廷满意,是让天下人看:川东没反,反的是逼到绝路的崇祯。
陈墨眼睛一亮:“属下明白!路上多‘耽误’些时日,朝廷也挑不出错。”
“其三,”林宇的声音沉了沉,“就说川东邻着土司苗疆,又靠湖广流寇,若解了军备,怕地方糜烂,反给朝廷添乱。请朝廷恩准暂留军队,等天下太平了,我自会解甲归田。”
解甲归田?他心里冷笑。真到了那时候,川东的枪杆子早就扎进土里了。这不过是给崇祯留的台阶,也是给川东军民吃的定心丸——咱们守的是家园,不是叛逆。
刘子墨抚掌道:“妙哉!这话说得软中带硬,既给了朝廷台阶,又守住了咱们的根本。他们自顾不暇,定然不会深究。”
“赵猛!”林宇话锋一转,目光像淬了火,“朝廷那边是‘外弛’,咱们的防务得‘内张’!”
赵猛“嚯”地站起,甲叶撞出脆响:“末将听令!”
“北线的金牛道、米仓道,”林宇指着舆图上的关隘,“马上修三座棱堡,用水泥混条石打底,墙要厚到能扛住重炮!配新式轰天炮和燧发铳手,粮械备足,要做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这三道棱堡,是川东的北大门。李闯一旦进了京,必然会觊觎蜀中,到时候这里就是第一道防线。墙要厚,炮要够,得让闯军知道,蜀道不是那么好走的。
“东线的白帝城、瞿塘关,”他指尖移向长江,“炮台加固,水下设暗桩,拦江铁索要做成能收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