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心疼钱的时候。”
首相站在窗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玻璃,窗外的伦敦笼罩在铅灰色的云层下,像一幅褪色的油画。
刚才在会议室里的强硬姿态像一层薄冰,此刻正被胸腔里翻涌的挫败感一点点敲碎。
他掏出手机,通讯录里那些熟悉的名字此刻却像一根根刺——巴克莱银行的董事长、罗斯柴尔德家族的继承人、伦敦金融城的寡头们。
曾几何时,这些人需要仰仗唐宁街的鼻息,可现在,他却要放低首相的身段,去求他们“借钱”。
“接通詹姆斯威尔逊。”他对着电话沉声说。
威尔逊是伦敦金融城最有权势的资本大鳄,掌控着英国半数以上的私人资本。
电话接通的瞬间,那头传来高尔夫球杆撞击的轻响,伴随着悠闲的笑声:“首相阁下?这个时间打电话,不会是想请我去唐宁街喝下午茶吧?”
首相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涩意:“威尔逊,贝尔法斯特的情况你看到了,军方需要资金,立刻,马上。”
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刻意放缓的语速,带着些许的傲慢:“资金?首相,您知道现在的市场行情,英国国债的收益率已经涨了三个点,银行间拆借利率突破了警戒线。”
“我不是在跟你讨论行情!”
首相的声音陡然拔高,又迅速压低,“我需要五千万英镑,一周内到账,作为交换,政府可以放宽北海油田的开采许可,或者把伦敦地铁的部分运营权拿出来招标。”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传来冰块碰撞玻璃杯的脆响:“北海油田?那可是工党盯了十年的肥肉,至于地铁运营权,首相,您这是在拿国家资产当抵押品啊。”
威尔逊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让我想想,明天上午给您答复如何?毕竟,我的顾问们需要评估风险。”
“明天上午?”首相咬着牙,“等你的评估出来,贝尔法斯特的暴动都能蔓延到爱丁堡了!”
“那我也没办法,”威尔逊的声音轻飘飘的,像一片羽毛压在首相的心上,“资本从不为冲动买单,首相阁下,尤其是在一个连军队补给都要借钱的国家。”
电话被挂断的忙音像针一样扎进耳朵。
首相猛地将手机砸在沙发上,真皮面料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想起祖父书房里挂着的油画——1918年的皇家海军舰队驶过直布罗陀海峡,舰炮如林,军旗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