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然后慢慢伸出手,抚摸着邵勋的侧脸,仿佛在抹去当年那一记耳光。
良久之后,她才轻声说道:陛下,你要保重啊。
邵勋无言以对。
刘小禾最后看向裴灵雁,道:花奴,诗稿就交给你了。愿焚则焚,不愿焚就留着吧。我—”
我先走一步。
两滴泪水落在肩头,邵勋反手握住了裴灵雁的手,轻轻拍着。
花奴,何须如此?刘小禾挤出一丝笑容,道:我—此去,乃如朝露晞于朝阳—是自然之理。归于天地后,更可逍遥于无何有之乡矣,许还能与熏娘相见,朝夕相伴。
嗯。裴灵雁哽咽地应了一声。
邵勋轻轻揽着她坐下。
这么多年了,他真的记不起花奴几时哭过了。三人之中,两人先后离去,交好的司马修祎也走了,再坚强的人也扛不住。
或许,自己已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对象。
何须如此,何须如此——刘小禾轻声叹息道:那么难的岁月都走过来了,人吃人,鬼杀鬼,该看开了”
房中回荡着无尽的叹息,渐至消散,
不知道过了多久,邵勋轻轻合上了刘小禾的眼睛,将裴灵雁抱起,放到里间的榻上。
雨已经停了,乌云消散,露出了明月皎洁的身形。
邵勋静静看着外间,许久无言。
他想起了父亲去世的那天,有些感伤,更有些烦闷。
烛光之下,一只手轻轻握住了他。
他看过去,却见裴灵雁担忧地看向他他反握住这只不知道陪伴了他多少年的手,胸中的烦闷慢慢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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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之后,太常卿崔遇又来了。
恍间,他起了股似曾相识之感。摇头散去这股不合时宜的感觉后,熟门熟路地接过丧仪,操办了起来。
太子没有来,太子妃卢氏则到场了,安慰了景福公主和宜都公主。
侍中刘泌(原田曹尚书)也来了,痛哭失声。
邵勋已经回到了观风殿之中。
许是为了驱散心中的负面情绪,他让人从政事堂捧来了大已经处理过的奏疏,一一翻看。
送奏疏来的小吏心惊胆战,直以为天子对三位宰相不满,要抓他们错处了。
邵勋挥手让他退下,继续看着。
八月间,三子邵动率朔州世兵、王府护军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