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凝重。
城墙之上,隐约可见戍卒巡弋的身影。
城墙之外,篝火已然生起,热情的少女们如草原上的云雀,为大梁太子献上轻盈的舞蹈。
有那么一瞬间,邵瑾似乎想到了什么。
当年就是这样的场合,他着了姚老羌的道。不过现在他成熟多了已可游刃有余。
正如叱奴所想的那样,步鹿根家的贵人在乡间耀武扬威,甚至有点蛮横霸道,但这会却是个和善的君子,满嘴谈的都是“门路”、“买卖”甚至是家族能不能挤进“塞姓”之中。
“代国废藩置郡,马邑一片安定,诸君都有功。”邵瑾端起酒樽后,笑道:“历次发役,并不落于人后,孤都看在眼里。今既入中朝,只要好生做事,听命于朝廷,富贵定然短不了。来,饮了这杯。”
众人纷纷举杯,一饮而尽。
马邑太守羊权趁机上前,为太子一一引荐地方豪强。
第一个便是张通。
此人在拓跋鲜卑时代当过马邑太守,后转任郡丞。如此落差,心中肯定是不满的,但他一大把年纪了,雄心壮志已然消磨,而今就想为子孙谋。
邵瑾听完介绍后,便道:“令郎既识文断字,又会写算,入东宫为录事可也,却不知舍不舍得?”
张通一听,喜出望外,连声道:“那是小儿的造化,舍得,舍得!”
录事是吏职,非官,但东宫的录事能和郡县录事一样么?这真的是造化。
其他人听完羡慕不已,更有些期待。
羊权又开始介绍续家。
“君家镇边多年,功莫大焉。”邵瑾说道:“且是名门之后,家学渊源,何不入太学读书?将来也是条出路。”
他说这话,自然就是要给续家子弟入学名额了。这甚至不用请示天子,凭他的影响力就能轻而易举办到。但对马邑郡的土豪续氏而言,却又困难无比,故在太子许诺后,他们千恩万谢——放在魏晋年间,这不算什么,可国朝的太学生是真能当官。
续氏退下后,羊权又介绍起了苏氏——此为苏忠顺之子苏坤这一支。
邵瑾听完后,敬了苏坤一杯酒,道:“卿将自家部众编户齐民,响应朝廷大政,小小一阴馆令着实屈才了。”
苏坤面色沉稳,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只道:“朝廷有命,理当遵从。”
邵瑾点了点头,放下酒樽,叹道:“真荩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