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点了点头。
邵裕又看向宇文氏,道:野狸,回岫岩,看好我们的家。
宇文氏摇头,道:我和你去洛阳。
胡闹。邵裕眼一瞪,道:你走之后,帕岩怎么办?
你的兵又不是泥捏的。宇文氏别过脸去,小声说道。
别胡搅蛮缠了。邵裕不悦道:正好旅顺、北丰那边的草场吃得差不多了,带上部落、马匹、牛羊,转场至岩、西安平,看着点北面。
宇文氏不说话了。
邵裕明白她的脾气,知道她已经听进去了,便不再多话,转身看向裴满,道:笔墨纸砚。
话说一半,又喊话止住了。
他使劲揉了揉脸,道:罢了,我还是回一趟岩,安排好诸事再走不迟。
说这句话时,他的目光在平郭的乡野间扫视一圈。
几年了,他竟然已经有点喜欢上这个地方了。
荒地,是他们一年年开垦出来的。
灌渠,是他们一点点挖掘出来的。
道路,是他们一条条平整出来的。
不经意间,他们用自己的双手改变了这片荒凉的土地。
辽东十一县浸透着他的心血,是他下半生安身立命的地方,也是他的孩子们出生、成长的地方那么多人跟着他来到此处,路蓝缕,以有今日。
他要对他们负责,他的心在这边。
而今,中原还有他最后几丝牵挂。
母亲殷切的眼神,父亲伟岸的身影,总是在脑海中徘徊不定。
不知道多少次中夜起身,他都陷溺在这种情绪中难以自拔。
一阵难言的叹息后,马被牵了过来。
他翻身而上,疾驰而出。
骏马嘶鸣地奔走在原野上,穿过羊群,掠过麦田,将宁静的乡村、高大的城池远远抛在身后。
海浪涛涛,将渔船带回港湾。
南风轻柔,带来了慈母不舍的问候。
远处的山梁之上,骑士的身影渐渐浓缩成了一个点,消失在了白山黑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