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门徐氏之位。
两座神位前摆着一个白瓷小炉,里面点了根清魂香,透着一股异样的寂寞肃然。
贾琮心中有些奇怪,妙玉禅房之中供奉观音神像,都在常理之中,但供奉两座凡俗神位,多少有些不同寻常。
能够供奉在她的禅房之中,和她朝夕相伴,多半是她凡俗中的亲近之人。
但两座神位上面字迹简单,不仅没有留下名讳,连尊讳都没有写明,却不知他们和妙玉是什么关系。
但贾琮转念一想,妙玉虽身在佛庵,却是带发修行,并没剃度受戒,半在佛门半入红尘,房中供奉俗家长辈神位,也并不算奇怪。
此时,方才在院子打扫的仆妇,提了一个洁净的水瓮进来,妙玉取了净水开始烹茶。
贾琮一向知道妙玉精研茶道,见她取水、入叶、焚火、烫杯、布茶,一举一动韵律天成,颇为赏心悦目。
妙玉说道:“我和师傅移居尼牟院不久,附近清鼎山脚有一汪泉水,水质颇为清冽,昨日刚取了一瓮静养一夜,拿来烹茶刚好。”
贾琮见她言辞和润,虽不显悲喜,但神态宛然,神情舒缓。
当年自己从姑苏带走芷芍,她因失去投契相伴的师妹,对自己生出的隔阂冷淡,早已荡然无存。
禅房外日头绵长,估摸着张友士给修善师太搭脉、问诊、开放等需要耗费不少时间。
妙玉安心烹茶,间或和贾琮随意闲聊,禅房中气氛适意平和。
等到一壶茶烹煮完毕,贾琮见她素手纤纤,端到自己的茶盅,依旧是那只有些熟悉的绿玉斗
妙玉据说出身官宦之家,从小学得满腹诗文,这些年随师傅走动过不少地方,颇有些见识,和普通闺阁千金多少不同。
贾琮也是见惯世面之人,两人随口闲谈,虽不显波澜,居然丝丝入扣,一点不显烦闷。
且妙玉虽性情有些怪诞清冷,但言语不失朴拙,常有些直言不讳的妙语,当时之人或许觉得突兀,但贾琮听在耳,却觉得有趣。
等到过了两轮茶水,院里的老尼过来传话,说张大夫已为师太问诊完毕,已开过方子,已派了妥当的人去城里抓药。
贾琮和妙玉返回修善师太禅房,几人有闲坐说话许久,贾琮才和芷芍告辞离去。
妙玉将他们送到庙门口,目送他们车马远去许久,脑子灵光闪动,想起师傅听到贾琮的生辰,脸上神情古怪,便返回修善师太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