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怪,前两年张明远不过是个中流弟子,全仗着伶牙俐齿才不显平庸,活脱脱是个脾性更好的林昭武。
怎的过了一个夏天,竟似脱胎换骨?
一刻钟后,他掷笔于案,宣告放弃。
十题仅答其八,且无十足把握,但也只能如此。
看来得抽几日自修结界术——这课程当真一日比一日晦涩难明。
教室内仅剩慕容雪与他同样苦熬。
待他交卷时,那姑娘不过数息后也起身而出。
自然,二人滞留的缘由截然不同:他是为多挣半分算半分;她则是要反复核查,唯恐遗漏分毫。
林昭然!
他放缓脚步,任慕容雪追上。
这姑娘虽有时令人气闷,到底心性不坏,他不愿因考砸了便迁怒于人。
考得如何?她问。
糟透了。他实话实说。
我也是。
林昭然暗自翻个白眼。她口中的糟透,与他认定的标准怕是大相径庭。
宁璐半个时辰就交卷了,慕容雪沉默片刻后低声道,定又是满分。
慕容
我知道你们都道我善妒,可这实在蹊跷!她声音压得极低却难掩激动:
我自问勤勉,课业尚且吃力。那宁璐前两年不过中流,如今竟科科夺魁!
倒与张明远如出一辙。林昭然道。
正是!慕容雪纤指攥紧袖口,他们三人终日厮混,却回回考得头筹。更可气的是,竟连甲等班的选拔都推辞了!
林昭然蹙眉:你过虑了。
你就不疑心?她急道。
自然疑心。他轻嗤,可又能如何?总不能因他突显天赋就寻衅滋事。
忽见白明泽从廊柱后闪出,圆脸上堆着促狭笑意加入谈话。
林昭然有时疑心这厮是否生着对专闻闲话的顺风耳。
我懂你们的意思,白明泽搓着胖手道,张明远从前分明和我一样是个庸才,怎的突然开窍了?
总不会是暑假突飞猛进。林昭然摇头,怕是这两年都在藏拙。
蠢透了!白明泽一拍大腿,我要有那本事,早吹得全阁皆知。
慕容雪冷哼:装两年废物?迟早要露马脚。
那还能有何解释?林昭然咽下后半句——诸如夺舍、阴魂附体等邪术,料想天衍阁早该排查过。
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