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墨心默视他片刻,微微颔首。
善。云墨心道,可要为师施展传送术送你?瞧你这般情状,乘飞舟怕是难熬。
林昭然一时语塞。
他素来厌烦飞舟,此刻这提议无异雪中送炭,只是为何这般殷勤?
不敢劳烦教习
不妨事,她摆手,为师正欲前往天衍阁。现既强令你拜入赵虚明门下,权当补偿罢。
这倒不假。
那赵虚明确是个不堪造就的授业恩师。
林昭然告退去禀明母亲——耗时之久令他暗恼,母亲听闻传送术便忧心忡忡,絮叨不休——随后拎起行囊随云墨心出门。
他心下其实隐有雀跃,毕竟从未体验过传送之术。
若非昨夜利刃穿胸的记忆犹新,这份欣喜当更浓几分。
可准备好了?她问。
他郑重点头。
莫忧,那些关于传送术凶险的传言多半夸大其词。云墨心宽慰道:
不会卡进墙垣——此术原理本非如此——即便真出差错,为师亦能即刻感知,在空间裂隙撕碎我等前解除术法。
林昭然蹙眉。
此节他早已知晓,但既被听去与母亲的对话,辩解也是徒劳。
云墨心开始吟诵咒诀,他不由挺直腰背,生怕错过——
天地微漾,景物骤易。
眨眼间二人已立于明亮圆厅之中,脚下白玉地砖镌刻着巨大阵图。
既无眩晕,亦无流光,平淡得近乎扫兴。
他细观所处之室,欲辨方位。
此乃传送接引台,云墨心道,为防不测,学阁会将所有传入的传送术引至此间。自然,前提是施术者持有对应符钥与权限。
她目光如炬直视林昭然,闯入禁制区域不过是传送术万千凶险之一。莫要自行尝试。
呃弟子如今的境界怕是连边都摸不着。
云墨心耸肩:有些学子看一遍就能仿效术法。一旦知晓咒诀与手印,八成难关已过。
林昭然一怔。
此节他竟未曾想到?
教习可否再演示一回?他故作天真,纯为研学之故
云墨心轻笑:不可。若叫你知晓,你如今气海尚不足以支撑此术,倒要挫了锐气。
这话实在难称慰藉。
纵是刀山火海,他也要习得这传送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