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思及投毒、迷魂等丹道手段——然则能毒毙此等凶兽的剧毒,非但受严令管制,更需稀世灵材炼制,价值连城。
这等禁药,他既不会炼,也无门路购得。
转而思量蛮力之法:或可铸一具傀儡诛蛛。
此物乃灵力驱策之机关,不惧毒噬,力大无穷,当能正面碾杀那孽畜。
可惜他于傀儡术一窍不通——莫说能与灰魇抗衡者,便是最粗劣的傀儡也造不出。
此道精深玄奥,纵专精此术的世家也需穷尽数代心血研习,岂是旬月可成?
纵使他通晓炼制之法,打造一具傀儡也需耗时旬月,更需专用丹房与海量珍材。
怕是未及功成,便已倾家荡产。
思绪终落回火铳之上——当日术法尽失时,左轮铳确曾助他退敌。
然寻常火器难伤灰魇,非得重器不可。
可惜大口径铳炮皆为军中所藏,若欲取之,唯有强闯军营。
此举凶险至极:军营守备森严自不必说,若被擒获,灌下吐真药剂严刑拷问,其惨更甚于遭魂修搜魂。
更何况军中未必没有供奉的魂术师与炼魂使。
即便侥幸寻得守备松懈处取得重器,尚需面临附灵难题——眼下连寻常火铳都未能炼化,遑论重器?
怕是轮回终结前也难有所成。
正思忖间,叩门声骤起。
他迅即将火铳藏入匣中,推至榻底。
虽持械未犯禁律,终不愿让人瞧见。
又确认护腕法器已戴妥当,方启门相迎。
来者正是曹坤,林昭然倒也不甚意外。
此人素来勤勉收购他在林中采集的灵材与妖兽残骸,更允他借用丹房炼制些棘手药剂法器。
前番已定制过几件法器,此番想必又是为委托而来。
未料寒暄方毕,曹坤竟单刀直入:
我要你帮我劫掠对头。
林昭然闻言一怔,旋即难以置信地睨了对方一眼。
此人莫不是失心疯了?
凭何我要行此勾当?他挑眉问道。
曹坤咧嘴一笑:果然没看错你,连装腔作势都懒得。
林昭然蹙眉道:不过性情寡淡罢了。莫说相助,此事我想都想不出点头的由头。
他语带不耐地反问,倒是你,怎会突发此念?莫非是要挟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