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摆在积水里拖出银色轨迹,像极了录野峰常去的那条江,他总说:“婉瑜,等我攒够钱,就把这条江的夜景买下来送给你。”一辆洒水车突然失控,水柱在她面前浇出彩虹,虹光里浮现出录野峰的身份证——地址栏写着她别墅的门牌号,那是她去年偷偷给他迁的户口,被他发现时,这个一米八的大男人哭得像个孩子。
医院的走廊飘着消毒水和茉莉香。苏婉瑜闯进急诊室时,所有病床的白布都写着“录野峰”,直到最里面那张——躺着个浑身是伤的少年,脖子上挂着半片碎玉,另一半正在她的项链上发烫。“病人说,要是有人来看他,就把这个交出去。”护士递来的信封里,是张手绘的地图,标记的位置是录野峰租的地下室,旁边写着:“婉瑜,那里有我给你藏的星星。”
地下室的灯泡接触不良,忽明忽暗的光线下,整面墙都贴着苏婉瑜的照片——有她在慈善晚宴的侧影,有她在校园里的笑靥,甚至有她在便利店买关东煮的背影。墙角的铁盒里,装着三百六十五个折纸星星,每个星星里都裹着张纸条:“婉瑜今天穿了白色连衣裙”“婉瑜说我做的番茄炒蛋太咸”“婉瑜的生日还有100天”。最底下压着张诊断书,日期是三个月前,上面的“脑胶质瘤”四个字被泪水泡得发皱。
雨又开始下了。苏婉瑜抱着星星盒子冲向巷口时,看见顾明轩的车队堵在巷口,每辆车的引擎盖上都摆着束白玫瑰,花瓣上的水珠正在凝成录野峰的字迹:“婉瑜,忘了我吧。”顾明轩的黑色宾利车窗降下,他手里拿着份股权转让书,受让方是苏婉瑜的名字,签名处是录野峰歪歪扭扭的笔迹。“他用录氏科技的股份,换你不再见他。”顾明轩的声音很轻,“他说,这样你就永远不用跟着他吃苦了。”
苏婉瑜的指甲掐进掌心,血滴在转让书上,晕染了录野峰的签名。她突然想起录野峰曾说:“婉瑜,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让你这样的大小姐,吃过我做的泡面。”巷口的路灯突然熄灭,黑暗中她看见十二只萤火虫,组成录野峰常画的爱心形状,飞进她的星星盒子里。当萤火虫的光芒照亮盒子底层,她发现那里刻着行小字:“苏婉瑜的专属星星,有效期:永远。”
救护车的鸣笛声再次响起。苏婉瑜转身冲向医院的瞬间,顾明轩抓住她的手腕,他的体温透过西装传来,让她想起某个雪夜,录野峰把她的手塞进自己棉袄里,说:“穷人的取暖方式,有点糙,但管用。”远处的天空突然亮起烟花,是录野峰最喜欢的紫色,在夜空中炸开的形状,与他送她的第一朵折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