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光柱刺破夜空的刹那,录家祠堂的老槐树突然发出低沉的嗡鸣,所有新芽同时绽放,淡粉色的槐花在月光中结成个巨大的茧,茧壁上的纹路与青铜镜映出的家谱图完全重叠。苏婉瑜手背上的“峰”字印记正在发烫,金色汁液顺着血管游走,在左胸前凝成个怀表形状的光斑,与录野峰胸前的光斑产生强烈共鸣,像两颗同步跳动的心脏。
录野峰的手指抚过苏婉瑜掌心的戒指,碎钻组成的槐花突然立体绽放,花瓣尖端的碎光在空气中拼出串古老的文字,经青铜镜反射后,化作段清晰的意识流涌入两人脑海:“金血同源,三代为限,若破表亲之界,血脉将反噬宿主。”这段文字像淬了冰的锁链,瞬间冻结了方才仪式后的暖意。
庭院地面的“囍”字突然渗出黑色液体,金色血液组成的笔画正在被缓慢吞噬。录野峰弯腰触碰液体的瞬间,指尖传来剧烈的灼痛,黑色液体在他手背上腐蚀出个微型的“禁”字,与腕上“瑜”字疤痕形成诡异的对峙。他突然想起怀表信纸上的朱砂小字,原来“心意相通”的代价,是唤醒血脉深处的禁忌烙印。
青铜镜镜面泛起新的涟漪,这次映出的不是过往,而是片混沌的黑暗,黑暗中无数双金色的眼睛正在闪烁,每个瞳孔里都有个扭曲的“亲”字。当苏婉瑜靠近镜面,所有眼睛突然转向她,黑暗中传来无数重叠的叹息:“第七代了,还要重蹈覆辙吗?”镜面反射的光突然变得刺眼,她在强光中看见幅壁画——七对男女在槐树下燃烧,每个人左胸前都有怀表形状的焦痕。
“这是录家的诅咒。”录野峰母亲的声音带着哭腔从祠堂门口传来,她的花环不知何时缠上了黑色藤蔓,藤条上的尖刺正在渗出淡粉色的液体,滴在地上的瞬间,与黑色腐蚀液融合成紫色的雾,雾中浮现出个穿嫁衣的女人,左眼角的泪痣与录野峰母亲的位置完全相同,只是痣的颜色是纯黑色的。
女人的嫁衣突然无风自动,裙摆上绣着的99朵槐花全部绽放,每朵花中心都有个名字,从第一代到第六代依次排列,最后朵花的位置是空白的,却在苏婉瑜靠近时自动浮现出她的名字,字迹边缘缠绕着黑色的锁链,像个早已写好的判决。
苏婉瑜的手袋再次震动,孕检单透出的粉色光芒突然被紫色雾气吞噬,胎儿虚影左胸前的光斑剧烈闪烁,像颗即将爆炸的星。她下意识地护住小腹,青铜镜突然射出道紫光,在她腹部投射出个复杂的符文,符文的中心是个微型的“亲”字,四周缠绕的锁链正在收紧,勒得虚影发出无声的啼哭。